仪容,脸上甚至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、带着几分畏惧的顺从笑意,这才从容地走出内殿,跟随肃王府的人离去。
肃王府的临湖水榭,丝竹靡靡,酒气熏天。
花悦抱着焦尾琴,指尖流淌出悲怆苍凉的《胡笳十八拍》。
肃亲王斜倚在铺着白虎皮的软榻上,醉眼朦胧,带着几分志得意满的狎昵,欣赏着眼前的美人与即将到手的“猎物”。
他慢条斯理地展开那幅珍贵的《韩熙载夜宴图》长卷,浑然不觉随着画卷的展开,轴杆中特制的细密孔隙里,正有肉眼难辨的粉末随着他的呼吸,悄然渗入他的肺腑深处。
那是苏慕年精心准备的慢性剧毒。
花悦的目光紧紧锁着画卷。
当画中那位手执银箸、正欲击节而歌的歌姬形象完全展开时,她的琴音陡然拔高到一个凄厉的尖音。
随即——“铮!”
一声裂帛般的巨响,琴弦应声而断。
动手!
几乎在琴弦崩断的同时,水榭顶上的琉璃瓦传来清脆的碎裂声。
一道身影如同苍鹰搏兔般从天而降,正是扮作王府画师的苏慕年。
他手中那支判官笔饱蘸着朱砂,如同闪电般在《夜宴图》的空白题跋处奋笔疾书。
每一笔朱砂落下,画中原本摇曳生姿的烛火光影便诡异地黯淡一分。
待他龙飞凤舞写下“酒阑人散”四个大字时,整幅价值连城的古画如同被无形之火点燃,竟“轰”地一声自卷轴中心腾起青蓝色的火焰,瞬间吞噬了精美的画作。
“本王的真迹!!”
肃亲王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,目眦欲裂,酒意全化作滔天怒火,状若疯虎般向苏慕年扑来。
千钧一发之际,花悦旋身如舞,手腕轻抖,那对涂抹了孔雀胆的翡翠耳坠如离弦之箭般甩出。
“嗤啦!”
一声轻响,耳坠锋利的尖端精准地划过肃亲王抓来的手背。
“啊——!”
肃亲王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。
只见他手背被划过的地方,皮肉瞬间变得焦黑,发出皮肉烧灼的滋滋声,一股刺鼻的青烟伴着焦糊味升腾而起。
孔雀胆的剧毒见血封喉,正疯狂侵蚀。
水榭瞬间大乱。
侍卫惊呼拔刀,宾客尖叫逃窜。
“走!”
苏慕年抓住这瞬息万变的混乱时机,一把拽住花悦的手腕,毫不犹豫地撞破水榭的雕花木栏,两人一同跃入深秋冰冷的荷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