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冰冷的池水瞬间淹没口鼻。
苏慕年迅速撕开自己中衣的内衬,那块珍贵的流云绢遇水不沉,反而在清澈的水波中清晰地显露出一幅荧光闪烁的密道水图。
他用眼神示意花悦:“跟着图中红鲤游动的方向。”
就在两人奋力潜入水底的刹那,花悦的目光无意间扫过一根粗壮的荷茎。
荷茎底部,赫然系着半枚温润的玉璜,那熟悉的双鱼戏珠纹路在水中微微荡漾…十年前,姑苏城破,烈焰焚天。
父亲苏文山将年幼的她拼命推上那艘逃生的画舫,船头悬挂的,正是这样一枚完整的双鱼玉璜。
冰冷的池水刺痛了花悦的眼睛,也刺穿了尘封的记忆。
她不再犹豫,在水中紧紧、紧紧地回握住了苏慕年那只坚定而温暖的手。
第六章寒露已至,夜凉如水。
然而这一夜,整个京城都被醉月楼冲天而起的熊熊烈焰映照得亮如白昼。
曾经繁华旖旎的销金窟,此刻在无情火舌的吞噬下发出痛苦的呻吟,梁柱倒塌,雕花门窗化作飞灰。
花悦蜷缩在父亲书房下的秘密夹层里,这里暂时还未被火焰完全吞噬,但灼人的热浪和呛人的浓烟已无孔不入。
她死死抱着怀中父亲留下的那幅《千里江山图》卷轴,眼睁睁看着火舌如同贪婪的毒蛇,一点点舔舐上画卷的边缘,将青绿山水染成绝望的焦黑。
滚烫的泪水无声滑落,瞬间被高温蒸发——醉月楼,父亲最后的心血,她仅存的庇护所,终究还是没能保住。
“轰隆!”
一声巨响,夹层入口处被烧得通红的砖墙猛地炸开。
一个浑身湿透、冒着蒸腾热气的身影如同从地狱熔岩中冲出的修罗,撞破烈焰与浓烟闯了进来。
是苏慕年!
“悦儿!”
他声音嘶哑,脸上尽是烟熏火燎的痕迹,唯有那双眼睛在火光中亮得惊人。
他冲到花悦身边,不容分说地将一枚冰凉圆润的东西塞进她口中,“含着!
别咽下去!
双鱼含珠,能辟烟瘴之毒!”
花悦口中顿时弥漫开一股清冽温润的气息,神奇地驱散了些许窒息感。
她认出,这正是苏慕年一直贴身佩戴的那半块玉璜。
苏慕年拉起花悦的手,两人十指紧扣,一同按在了那幅已被烧得焦黑卷曲的《千里江山图》轴杆上。
或许是极致的危机触动了父亲生前设下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