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阳阳乖,妈妈这就弄吃的……”我一边柔声哄着,一边飞快地脱下那身旧工装和草帽。
然后,小心翼翼地,从怀里最贴身的地方,摸出那卷浸了点汗水的钱和粮票。
两张一毛的绿票子,一张五分的蓝票子,两张一分的黄票子。
还有几张皱巴巴的本地粮票,加起来大概有一斤二两。
钱!
实实在在的钱!
还有粮票!
我把它们紧紧攥在手心,感受着那粗糙的纸质,眼泪终于忍不住涌了出来。
不是悲伤,是激动!
是看到了活下去、让儿子活下去的希望!
前世几十年,我受够了没钱的苦!
一分钱难倒英雄汉!
阳阳生病时,我跪着求人借钱的屈辱;为了几毛钱差价,跟人争得面红耳赤的窘迫;寒冬腊月,因为买不起煤,母子俩冻得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绝望……那些画面,此刻无比清晰地刺痛着我。
这一次,我要抓住一切机会!
我要钱!
我要很多很多的钱!
我要让阳阳吃饱穿暖,健健康康长大!
把珍贵的钱和粮票仔细包好,重新藏回枕头下最隐秘的角落。
我走到米缸前,看着那几乎见底的碎米。
婆婆刚才说晚上都没米了……我咬了咬牙。
不能坐吃山空!
这点启动资金,必须让它生钱!
我舀出仅剩的一点碎米,大概只有一小把,熬了一小锅极其稀薄的米糊糊。
喂饱了饿得直哭的阳阳,看着他吃饱后满足地咂咂嘴又睡过去,我才胡乱喝了几口米汤,算是填了填肚子。
下午,婆婆果然又去了自留地。
我坐在炕沿,一边轻轻拍着阳阳,一边飞速地转动脑筋。
卖鸡蛋,一次两次还行,不是长久之计。
风险太高,而且家里的鸡是婆婆的,我总不能天天去偷她的蛋。
被发现一次,就全完了。
必须要有自己的“产业”!
成本低、风险小、见效快、还不引人注目的。
养鸡!
这两个字猛地跳进我的脑海。
对!
养鸡!
七十年代,农村家家户户都允许养几只鸡,这是政策允许的“家庭副业”!
鸡蛋可以卖,可以换东西,鸡养大了也能卖钱!
而且,鸡粪还能肥自留地!
这个念头一起,就像野草一样疯长。
可是,启动资金呢?
买鸡崽需要钱!
现在鸡崽多少钱一只?
我前世没留意过。
饲料呢?
现在人都吃不饱,拿什么喂鸡?
家里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