紧接着,我感觉到被我抱着的那条腿,那紧绷到极致的肌肉,竟然……极其缓慢地、一点一点地……放松了下来?
那冰冷的、带着杀意的目光,似乎也移开了?
我壮着胆子,一点点,极其缓慢地抬起头。
墨临渊依旧端坐着,背脊挺直。
他微微侧着头,目光……并没有看我,而是投向殿外那瓢泼的雨幕。
侧脸的线条依旧冷硬如刀削,下颌线绷得很紧,薄唇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。
但是……他那紧蹙的眉头,似乎比刚才……舒展了那么一丝丝?
极其细微,几乎难以察觉。
他没有动,也没有说话,更没有一脚把我踹开。
他就那么坐着,任由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,死死抱着他的小腿,脸还贴在他冰凉的袍角上。
任由殿外的雷声轰鸣,大雨滂沱。
时间在雨声中流逝。
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。
我最初的惊吓慢慢退去,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尴尬和……荒谬。
我保持着这个极其不雅的姿势,动也不敢动。
他的袍子料子很好,冰凉顺滑,带着那股熟悉的冰雪松针冷香,但此刻贴在我脸上,只让我感觉脸上火辣辣的。
终于,不知道过了多久,殿外的雷声渐渐稀疏远去,只剩下哗啦啦的雨声。
墨临渊的目光,终于从雨幕中收了回来,缓缓地、极其冷淡地,落在了我……抱着他小腿的手上。
那眼神,没有任何情绪,平静得像一潭死水。
我触电般猛地松开了手,连滚爬爬地向后缩了好几步,一直缩到墙角,才敢抬起头,惊魂未定、又无比尴尬地看着他。
墨临渊依旧没什么表情。
他垂下眼帘,慢条斯理地拂了拂刚才被我弄皱的袍角,动作优雅,却带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。
然后,他站起身。
他没有看我一眼,也没有说一个字,仿佛刚才那一切从未发生。
他只是径直走到门口,身影在雨幕的背景下停顿了极其短暂的一瞬。
“聒噪。”
冰冷的声音丢下两个字,像两颗冰珠子砸在地上。
然后,他的身影便融入了殿外的雨幕,消失不见。
我瘫坐在墙角,浑身脱力,后背的衣衫已经被冷汗浸透,紧紧贴着冰冷的石壁。
心跳依旧快得像要蹦出嗓子眼。
聒噪?
是说我刚才的尖叫聒噪?
还是……这雷雨声聒噪?
我看着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