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死死攥着玩具、指节泛白的手指。
“反了你了!”
一声炸雷般的怒喝。
母亲粗糙有力的大手毫不留情地劈下来,不是打人,而是精准狠辣地砸在我紧握玩具的手指关节上!
一阵钻心的剧痛让我瞬间脱力。
“咔嚓!”
一声脆响,钻心的疼痛让我瞬间惨叫出声,手指痉挛着松开。
下一秒,那辆承载着我所有幻想的小汽车,已经像战利品般被母亲粗暴地夺走,塞进了振江仍在嚎叫的怀里。
“哭什么哭!
给你了!”
母亲对振江的语调瞬间切换,带着一种刻意的安抚。
随即,那张刚刚还带着一丝对弟弟的温情面孔,转向我时,已化作一片冰封的怒海。
刻薄的话语如同淬毒的冰锥,毫不留情地扎过来,“蔡振海!
你长本事了是吧?
跟你弟抢东西?!”
“白眼狼!
下贱坯子!
当哥的没个当哥的样!
让着弟弟都不会?!”
“我看你就是欠揍!
一天不打上房揭瓦!”
辱骂声中,带着唾沫星子喷溅在我脸上。
辱骂声中,她猛地扬起蒲扇般的手掌,“啪!
啪!”
左右开弓,重重地扇在我脸上,火辣辣的痛感伴随着耳朵的嗡鸣。
振江的假哭在她介入的那一刻就停了,他紧紧抱着那辆小汽车,小脸上还挂着泪珠,眼神里却闪烁着胜利者的得意和一种近乎残忍的兴奋,看着母亲对我施暴。
那一刻,小小的木头汽车不再仅仅是玩具,它成了我身份的原罪证明,成了宣告我永远低人一等的耻辱柱。
这还不够。
母亲似乎觉得这样还不足以平息她的怒火。
她劈手又从振江怀里夺过那辆小汽车,在振江惊愕的眼神和我绝望的注视下,高高举起,然后狠狠地、用尽全力摔在坚硬的地面上!
“啪嚓!”
脆弱的木头车身瞬间四分五裂!
一只轮子蹦跳着滚到了我的脚边。
“抢?!
我让你抢!
谁都别想要!
你个丧门星!
碰过的东西都晦气!”
母亲歇斯底里地咆哮着,胸口剧烈起伏,仿佛摔碎的不是一个玩具,而是她心中某种扭曲的秩序。
我看着地上那堆散落的、染上尘土的木头碎片,又看看母亲因为暴怒而扭曲的脸,再看看弟弟从惊愕转为幸灾乐祸的表情。
世界在我眼前彻底失去了颜色和声音,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冰冷和死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