翼地取下布巾时,久违的光线如同温柔的潮水,瞬间涌入眼帘。
虽然还有些朦胧模糊,如同隔着一层薄雾,但洞壁粗糙的纹理、跳跃的篝火、洞口透进来的天光……都清晰地映入视野!
“姑娘,感觉如何?”
他端着药碗站在我面前,声音依旧是刻意压低的温润“阿木”腔调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。
我眨了眨眼,适应着重新获得的光明,目光却不由自主地、第一时间落在他身上。
他穿着那身伪装用的、洗得发白的粗布短打,身形似乎比在宗门时清瘦了些。
脸上沾了些草木灰,头发也有些凌乱地束在脑后。
但最刺眼的,是他露在袖子外面的那双手。
那双曾经白皙修长、只适合执玉杯抚琴弦的手,此刻却布满了细小的划痕和新旧交叠的伤痕。
尤其是右手的手背上,赫然有一大片红肿的水泡,边缘还泛着焦黑,显然是昨天烫伤留下的,狰狞地覆盖在几道已经结痂的旧伤之上。
有些水泡破了皮,渗出淡黄色的组织液,看着就疼。
他大概是察觉到了我的目光,下意识地想把手缩回袖子里。
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,猛地一抽。
“阿木道友……”我开口,声音有些干涩,带着刚刚恢复视力的些许不适,“这药……是最后一副了?”
他点点头,将药碗递给我:“嗯,毒已拔除,再喝这一副稳固一下即可。
姑娘的眼睛……应该很快就能完全看清了。”
他垂着眼,避开我的视线,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浓密的阴影,遮掩了眸底的情绪。
我接过药碗,指尖不经意地擦过他布满伤痕的手背。
他像是被烫到般猛地一颤,飞快地缩回手。
药很苦,我却一饮而尽。
放下碗,我看着他低垂的侧脸,那刻意涂抹了草汁掩饰、却依旧难掩疲惫的眼下阴影,还有那身粗糙的、与他格格不入的布衣。
一股强烈的冲动涌上心头——戏弄够了。
该摊牌了。
我清了清嗓子,决定给他一个“惊喜”。
“阿木道友,”我站起身,活动了一下筋骨,脸上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灿烂笑容,声音也恢复了往日的清亮明快,“我的眼睛!
能看见了!
看得清清楚楚了!
真是太感谢你这几日的照顾了!”
他猛地抬起头!
那双漂亮的桃花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