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狂乱地撞击着胸腔。
我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逆流的轰鸣声。
视野剧烈地摇晃、模糊,天旋地转。
“沉哥!”
“从未……爱过你……从未……”那些破碎的音节反复在耳边嗡鸣、炸响,每一个字都带着尖锐的倒钩,狠狠扎进骨头缝里,搅动着早已腐坏的血肉。
三年,一千多个日夜小心翼翼的逢迎、刻骨的隐忍、耗尽尊严的扮演,在这一刻轰然崩塌。
原来我精心搭建的、自以为是的堡垒,根本就是一座建立在流沙上的坟墓。
原来在他和他深爱的人眼中,我连一个模糊的影子、一个短暂的替代都算不上。
“啪嗒”一声微响。
冰凉的金属触感砸在厚厚的地毯上,沉闷无声。
是我左腕上那串沉重的钻石手链。
锁扣不知何时被我下意识挣开了。
奢华璀璨的钻石失去了束缚,在灯光下折射出冷漠尖锐的、刺眼的光斑,散落在洁白的羊毛绒上,像一滩碎裂的、廉价的水晶。
全场的抽气声几乎同步响起。
无数道目光黏在那突兀掉落的手链上,再从手链移向我骤然空落落的、只剩一圈丑陋疤痕的手腕,每一个眼神都带着毫不掩饰的怜悯或嘲讽的刺痛。
我甚至能感觉到背后陆沉那道注视瞬间变得冰冷彻骨,探究的锋芒几乎要刺透我的脊骨。
那是被挑衅了权威和不耐烦的预兆。
够了。
真的够了。
全身的力气在一瞬间被彻底抽空,支撑着不倒下的,只剩下那股从脚底升腾起来的、带着腥气的麻木和冰凉。
胃里翻江倒海,强烈的恶心感顶到喉咙口。
这场盛大的、用虚情假意装点门面的宴会,突然变得像一场荒诞滑稽、令人作呕的马戏表演。
我就是那个被钉在舞台中央供人观赏、嘲弄的小丑。
我甚至没有回头再看他一眼。
没有勇气,也没有必要。
脚下的长毛地毯仿佛吸饱了粘稠的沼泽,每迈出一步都沉重得如同拖着脚镣。
我挺直着僵硬的背脊,无视周遭那些要将我凌迟的视线,一步,一步,穿过那些凝固的笑容和无声的指指点点,走向最近的紧急通道门。
推开厚重的防火门,“哐当”一声闷响隔绝了身后虚假的光影和死寂。
安全通道里,声控灯昏黄地亮起。
楼梯间特有的、混合着灰尘和消毒水的冰冷空气猛地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