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楚昭宁在城郊猎场射中第七只白狐时,瞥见了谢承煜腰间晃动的龙纹玉佩。
深秋的暮色给那玉佩镀上一层血色,像极了三年前她在漠北战场上,亲手刺进敌将胸膛时飞溅的血珠。
风卷起她鬓边碎发,红缨枪的穗子扫过谢承煜递来的锦帕,“长公主的箭术,倒是越发凌厉了。”
他的声音裹着霜气,却让楚昭宁想起幼时被困在火场,那只伸过来的带着沉香气息的手。
她未接锦帕,枪尖挑起狐皮,“摄政王谬赞,不过是消磨些无用的时光罢了。”
话语间的冷意,与她亲手喂江墨服药时的温柔判若两人。
谢承煜却笑了,笑声惊起林间宿鸦,袖口若隐若现的沈氏图腾擦过她的枪杆,“听闻长公主近日常去风月楼,可是那花魁的琴弦,比这猎场的箭声更动听?”
楚昭宁猛地转身,红缨枪的寒光抵住他咽喉。
五年前先帝暴毙之夜的记忆突然翻涌——谢承煜按住楚明烛的手,鎏金酒盏里疯药的幽蓝,与此刻他眼底的笑意如出一辙。
“谢承煜,你我都清楚,这天下的风花雪月,不过是你我手中的棋子。”
她的指甲掐进枪杆,“就像当年你救下沈清瑶,究竟是怜悯,还是为了那能开启国库的玉扳指?”
谢承煜却伸手握住枪刃,鲜血顺着龙纹玉佩滴落:“长公主倒是聪明。
可你又何尝不是?
用江墨的命,换我袖中半卷先帝遗诏。”
他逼近时,楚昭宁闻到他衣摆上淡淡的血腥味,“昨夜隐杀阁的人潜入摄政王府,那骨哨声,与苏月璃发间的金步摇,可有什么关联?”
楚昭宁瞳孔骤缩,枪尖微微发颤。
苏月璃金步摇里的秘密,是她用每月半碗心头血换来的筹码。
寒风卷起谢承煜的衣袍,露出腰间暗袋里半片泛黄的信笺,墨迹晕染处依稀可见“楚昭宁”三个字。
她忽然想起三日前,阮清欢在她耳畔低语时,指尖抚过她腰间先皇遗诏的温度。
“放开。”
她压低声音,却被谢承煜扣住手腕。
记忆里那场火海中的手,此刻正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:“昭宁,你我自幼一同长大。
当年先帝要赐婚时,你说...住口!”
楚昭宁猛地抽回手,红缨枪划破他的袖口。
月光下,沈氏图腾的梅花刺青与她发间的银簪遥相呼应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