喉咙里像是塞满了滚烫的沙砾,灼痛得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只有眼泪,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,滚烫地滑过冰凉的脸颊。
在他破碎而狂怒的质问面前,任何解释都苍白无力,任何谎言都瞬间瓦解。
是的,为了那颗痣。
为了这张酷似的脸。
为了一个早已消失在海风里的人影。
我利用了眼前这个活生生的人,把他当作慰藉思念亡魂的祭品。
我践踏了他作为“傅司寒”的全部尊严和价值。
我看着他手背上不断滴落的鲜血,看着他眼中那濒临毁灭的绝望,看着他因极致的痛苦而微微抽搐的面部肌肉……一种从未有过的、尖锐的愧疚感,混合着巨大的恐惧,狠狠攫住了我。
我踉跄着后退一步,脚跟踩到一块锋利的玻璃碎片,尖锐的刺痛传来,却远不及心口的万分之一。
“我……” 我哽咽着,破碎的音节淹没在无法控制的抽泣里。
我该说什么?
对不起?
太廉价了。
我恨你?
不,我恨的是我自己。
傅司寒看着我流泪,看着我后退,他眼中的狂怒风暴似乎凝滞了一瞬,随即被一种更深沉的、令人窒息的灰败所取代。
他忽然笑了,那笑声低沉、沙哑,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空洞,在满是玻璃碎片的死寂房间里回荡。
“呵……呵呵……” 他笑着,高大的身躯微微晃动,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这巨大的荒谬压垮。
他抬起那只流血的手,用指腹狠狠抹去嘴角一丝不存在的血迹,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,那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,有恨,有痛,有疯狂,还有一丝……孤注一掷的绝望。
“好……很好……” 他喃喃着,声音轻得如同耳语,却字字如冰锥,刺入我的骨髓,“祁晚秋,你够狠。”
他不再看我,也不再管满手的鲜血和地上的狼藉。
他像一头受伤濒死的孤狼,拖着沉重的脚步,带着一身血腥气和破碎的骄傲,一步一步,缓慢而决绝地,走出了这间承载了所有谎言和羞辱的卧室。
房门在他身后轻轻合上,隔绝了那令人窒息的残局。
留下我一个人,站在一地破碎的镜片和散落的画纸中央,像被遗弃在废墟里的孤魂。
冰冷的玻璃碎片刺入脚底,带来清晰的痛感,却远远比不上心脏被撕裂的万分之一。
眼泪无声地汹涌,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