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色的胡茬。
身上昂贵的定制衬衫皱巴巴的,领口敞开着,露出一段锁骨。
最刺目的,是他右手手背上那道伤口,只是潦草地缠了一圈纱布,边缘还隐隐透出干涸的血迹。
他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浓重的、混合着烟草和酒精的颓靡气息,以及一种更深沉的、令人心悸的疲惫。
但那双眼睛,却亮得惊人,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、孤注一掷的疯狂。
看到我站在门外,他似乎并不意外。
深潭般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波澜,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封。
“进来。”
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,像砂纸磨过喉咙,简短的两个字,没有任何情绪起伏。
我心头一紧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我,但一种急于结束这炼狱般煎熬的冲动,推着我迈开了脚步。
书房里光线昏暗,厚重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,只开着一盏昏黄的落地灯。
浓烈的烟味和酒气扑面而来,呛得我几乎咳嗽。
地上散落着几个空酒瓶,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,一片狼藉。
他走到巨大的书桌后面,没有坐下,只是背对着我,望着被窗帘遮挡的窗外。
背影挺拔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孤绝。
“傅司寒……” 我艰难地开口,声音干涩发颤,“那天……对不起……我……闭嘴。”
他猛地打断我,没有回头,声音冰冷得像一块铁,“我不想听那些废话。”
我的心沉了下去,恐惧的寒意顺着脊椎往上爬。
他终于缓缓转过身。
昏黄的灯光映着他轮廓分明的脸,一半在光里,一半在阴影中,显得更加深邃莫测。
他的目光锐利如刀,直直刺向我。
“祁晚秋,” 他叫我的全名,每一个字都咬得很重,“我只问你一个问题。”
我紧张地看着他,喉头发紧。
“他死了,对吗?”
他的声音异常平静,平静得可怕,“傅寒川。
十年前那场海难,尸骨无存。
是不是?”
我猛地一震,难以置信地看着他。
他怎么……会知道得这么清楚?
难道他这几天……是在调查?
一股寒意瞬间窜遍全身。
“……是。”
我垂下眼,艰难地承认。
这个事实,每一次说出来,都像是在心口上剜肉。
“很好。”
他嘴角勾起一个极浅、极冷的弧度,带着一种残忍的快意,“一个死人。”
这三个字像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