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给我买了新的颜料,明亮的那种。”
顾屿突然笑了笑,那笑容让我心脏揪紧∶“我在家画了很多向日葵。”
……离开时,雨已经停了。
顾屿坚持送我到地铁站,路上经过一家玩具店,橱窗里摆着精致的音乐盒,他突然停下脚步。
“我七岁生日那天。”
他轻声说∶“母亲答应给我买一个这样的音乐盒。”
我等他继续。
“但她忘了。”
顾屿凝视着玻璃反射的阳光∶“后来父亲说,男孩子不该喜欢这种东西。”
他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。
屏幕上显示“林深”两个字。
顾屿的手指悬在接听键上方,微微发抖。
“我得回去了。”
他说。
电话接通的那一刻,我听到林深冰冷的声音从听筒里漏出来:“你在哪?”
顾屿的背脊绷直,像被无形的线拽紧:“在……买画材。”
“地址发我,二十分钟后到。”
电话挂断。
顾屿站在原地,阳光照在他身上,却像照着一具空壳。
“谢谢您今天陪我。”
他对我说,语气恢复了那种训练有素的平静∶“请不要告诉林深……关于那些画的事。”
我看着他走向马路对面,瘦削的背影渐渐被人群吞没。
突然想起他画里那只困在荆棘中的鸟。
羽毛那么美。
而刺扎得那么深。
﹉﹉﹉﹉﹉﹉﹉﹉﹉﹉﹉﹉﹉﹉﹉﹉﹉ 深夜惊变林深的电话在凌晨两点十七分响起。
我盯着手机屏幕上闪烁的名字,睡意瞬间消散,他从来不会在这个时间打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