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精神病?不,这叫魔抗拉满。王超李梅最新章节列表

乱仲序 著

其他类型连载

清晨一点三十七分,一股浓烈到发馊的尿骚味,从门缝底下钻进来,精准地钻进躺在客厅沙发王超的鼻孔。他猛地睁开眼,不用看,肯定又是隔壁那个酒鬼老张,把他家门口当成了露天公厕。王超躺着没动,身体沉重得像灌满了劣质水泥,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肋骨深处隐隐的闷痛——那是昨晚被老婆李梅推搡撞在桌角留下的纪念品。争吵的原因?还是钱。小舅子李强要买房,首付差十二万八,李梅没跟他商量一个字,直接通知他,这钱,必须拿。十年,他像条老黄牛一样埋头拉磨,一点点攒下的血汗钱,堆在那张薄薄的银行卡里,眼看就要被连根拔起。王超起身来到门口,隔着冰冷的防盗门板,外面老张还在淅淅沥沥地放水,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。王超的太阳穴突突地跳,像有把小锤子在里头疯狂敲打。他张了张...

主角:王超李梅   更新:2025-06-04 22:50:0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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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女主角分别是王超李梅的其他类型小说《精神病?不,这叫魔抗拉满。王超李梅最新章节列表》,由网络作家“乱仲序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清晨一点三十七分,一股浓烈到发馊的尿骚味,从门缝底下钻进来,精准地钻进躺在客厅沙发王超的鼻孔。他猛地睁开眼,不用看,肯定又是隔壁那个酒鬼老张,把他家门口当成了露天公厕。王超躺着没动,身体沉重得像灌满了劣质水泥,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肋骨深处隐隐的闷痛——那是昨晚被老婆李梅推搡撞在桌角留下的纪念品。争吵的原因?还是钱。小舅子李强要买房,首付差十二万八,李梅没跟他商量一个字,直接通知他,这钱,必须拿。十年,他像条老黄牛一样埋头拉磨,一点点攒下的血汗钱,堆在那张薄薄的银行卡里,眼看就要被连根拔起。王超起身来到门口,隔着冰冷的防盗门板,外面老张还在淅淅沥沥地放水,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。王超的太阳穴突突地跳,像有把小锤子在里头疯狂敲打。他张了张...

《精神病?不,这叫魔抗拉满。王超李梅最新章节列表》精彩片段

清晨一点三十七分,一股浓烈到发馊的尿骚味,从门缝底下钻进来,精准地钻进躺在客厅沙发王超的鼻孔。

他猛地睁开眼,不用看,肯定又是隔壁那个酒鬼老张,把他家门口当成了露天公厕。

王超躺着没动,身体沉重得像灌满了劣质水泥,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肋骨深处隐隐的闷痛——那是昨晚被老婆李梅推搡撞在桌角留下的纪念品。

争吵的原因?

还是钱。

小舅子李强要买房,首付差十二万八,李梅没跟他商量一个字,直接通知他,这钱,必须拿。

十年,他像条老黄牛一样埋头拉磨,一点点攒下的血汗钱,堆在那张薄薄的银行卡里,眼看就要被连根拔起。

王超起身来到门口,隔着冰冷的防盗门板,外面老张还在淅淅沥沥地放水,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。

王超的太阳穴突突地跳,像有把小锤子在里头疯狂敲打。

他张了张嘴,喉咙干涩得发紧,最终只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,轻得像叹息:“张…张叔,麻烦您…下次,能不能…挪个地儿?”

回应他的,是老张含混不清的嘟囔和一个响亮的酒嗝,脚步声趿拉着,渐渐远去。

留下门外那滩湿漉漉的、散发着恶臭的印记,无声地嘲笑着他。

他深吸一口气,那混杂着尿骚和清晨凉意的空气呛得他肺管子生疼。

算了。

他对自己说,忍忍就过去了,都是邻居,撕破脸皮不好看。

他熟练地找出拖把和水桶,开始麻木地擦拭门口那片狼藉。

冰水浸透了他廉价的拖鞋,寒意顺着脚底板直往上钻。

忙完一切王超刚要继续在客厅的沙发躺下,就听见卧室内妻子的电话声。

王超蹑手蹑脚来到卧室门口侧耳,里传来李梅刻意压低的电话声:“…窝囊废的钱,不拿白不拿!

留着给他下崽儿啊?

强子,姐跟你说,姐做主了,这钱,就是你的!”

李梅似乎是听见客厅外的动静,连忙小声对电话那头说道:“好了,姐不跟你说了,这窝囊废好像醒了。”

挂断电话吼李梅朝卧室吼道:“隔壁姓张的又尿门口了?

你赶紧处理好吧,我困了。”

说罢,李梅就将卧室灯熄灭。

王超叹了口气,回到客厅的沙发躺下。

……办公室里,空气粘稠得化不开,王超坐在格子间最角落的位置,像个透明
人。

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表格,扭曲旋转,像一群蠕动的黑虫,啃噬着他的视线。

头痛更厉害了,那把小锤子变成了冲击钻,一下一下,凿得他眼前发黑。

“王超!”

部门主管刘胖子油腻的声音像根鞭子抽过来,“啪”一声,一叠厚厚的文件摔在他桌上,震得键盘一跳。

“你怎么搞的?

上个月的客户投诉汇总报告,数据全错了!

害老子被大老板骂得狗血淋头!

废物点心!

今天下班前,给我重新做一份,做不完别想走!”

王超猛地抬头,嘴唇哆嗦着:“刘…刘主管,这报告…这报告不是我做的,是小张……放屁!”

刘胖子唾沫星子几乎喷到他脸上,肥硕的手指几乎戳到他鼻尖,“不是你做的谁做的?

签名不是你签的?

白纸黑字!

想推卸责任?

门儿都没有!

废物就是废物,连个报告都整不明白!”

王超张着嘴,喉咙像被一团滚烫的棉花死死堵住。

他想起来了,昨天快下班,小张一脸堆笑地跑过来,说家里有急事,求他帮忙在报告上代签一下名,说就签个名,内容他都核对好了。

他当时头痛欲裂,只想赶紧回家躺着,稀里糊涂就点了头。

“我…我……”辩解的话卡在喉咙里,被刘胖子那双鄙夷的小眼睛死死压了回去。

周围的同事都低着头,假装忙碌,没人看他一眼。

只有对面的小张,嘴角飞快地撇了一下,又迅速埋进电脑屏幕后。

“还愣着干什么?

等死啊?

干不完,明天就给我卷铺盖滚蛋!”

刘胖子恶狠狠地丢下一句,腆着肚子走了。

王超盯着那份沉甸甸的“黑锅”,指尖冰凉。

他打开文档,那些数字和文字疯狂地跳动、扭曲、旋转,搅成一锅粘稠的糨糊。

头像是要裂开了。

他用力掐着自己的太阳穴,试图集中精神,可视线却越来越模糊。

有那么几秒钟,屏幕上的内容完全消失了,只剩一片刺眼的白光。

他用力眨了眨眼,白光才褪去,文档又恢复了正常。

又是这样,最近这种短暂的空白越来越多,像被人突然掐断了电源,又猛地接上。

他甩甩头,拿起桌上冰冷的半杯隔夜茶,狠狠灌了一大口,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,带来一丝短暂的清醒。

他必须撑住。

为了那点微薄的薪水,为了那
个早就没了温度的家。

……医院走廊弥漫着消毒水和某种更深沉的、无法言说的冰冷气息。

王超坐在冰凉的塑料椅上,背脊僵硬。

旁边一个穿着病号服的男人,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,嘴角流着涎水,发出意义不明的呓语。

王超的心跳得又快又乱。

“王超?”

一个戴着口罩、只露出淡漠眼睛的护士探出头喊。

他几乎是弹起来的,跟着护士走进诊室。

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很年轻,表情严肃得像块铁板。

他翻看着一叠报告,又仔细看了王超刚拍的CT片子,眉头越拧越紧。

“王先生,”医生的声音平直,没有任何起伏,“根据你的描述,频繁的剧烈头痛,间歇性的意识空白,情绪波动异常,再结合你的脑部影像学检查结果……”他顿了顿,目光锐利地穿透镜片,直刺王超眼底,“情况不太乐观。

我们高度怀疑是……重度精神分裂症,伴随多重人格障碍倾向。

脑部有异常活动区域,符合器质性病变特征。”

王超脑子里“嗡”的一声,像被重锤狠狠砸中。

眼前的一切瞬间失去了焦点,医生的白大褂、桌上的笔筒、墙上的视力表……全都扭曲旋转起来。

重度…精神分裂?

多重人格?

器质性病变?

这些只在恐怖片里听过的词,此刻像冰锥一样扎进他的耳朵。

“医…医生,是不是搞错了?”

他声音干哑得厉害,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,“我就是最近…压力有点大,睡不好,头痛……压力?”

医生打断他,嘴角似乎向下撇了一下,带着点不易察觉的、职业性的笃定,“王先生,讳疾忌医要不得。

你刚才描述的短暂失忆,就是典型的精神分裂前兆!

幻觉、妄想、人格解体……这些都可能接踵而至。

你想想,有没有突然感觉不认识自己?

或者觉得身体被另一个人控制了?

有没有听到别人听不到的声音?”

医生的声音低沉下去,带着一种催眠般的暗示力量,目光紧紧锁住王超的眼睛。

王超被他看得心头发毛。

不认识自己?

身体被控制?

他想起办公室里那片刺眼的白光,想起自己擦邻居尿渍时那种麻木的抽离感……难道?

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。

医生的眼神像探照灯,把他心底那点模糊的恐惧无限放大。


我…我好像…是有时候…”他嗫嚅着,声音越来越小,被巨大的恐惧淹没。

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在医生的逼视下变得脆弱不堪,像一块即将碎裂的玻璃。

医生拿起笔,在住院通知单上龙飞凤舞地签下名字,语气不容置疑说道:“情况非常严重,必须立刻入院治疗!

这是入院通知单,一周内,必须来办理手续!

延误治疗,后果不堪设想,伤人伤己,甚至可能……”他没说完,但那未尽之意像冰冷的毒蛇,缠绕上王超的脖颈。

一张轻飘飘的纸片被推到王超面前。

上面几个加粗的黑字——“重度精神分裂症待查,建议强制入院治疗观察”,下面盖着医院鲜红的印章,像一块烧红的烙铁,烫得他眼睛生疼。

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接过那张纸,又是怎么浑浑噩噩地走出诊室的。

走廊里那个流口水的病人还在呓语,那声音钻进耳朵里,带着诡异的共鸣。

重度精神病。

多重人格。

强制入院。

这几个词在他脑海里疯狂撞击、回响,最终汇聚成一个冰冷的事实:他疯了。

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,世界在他脚下旋转、倾斜,医院的墙壁似乎都向他压了过来。

……下班高峰期的公交车,像一个塞得满满当当的沙丁鱼罐头,弥漫着汗味、劣质香水味和食物混杂的浊气。

王超被挤在靠近后门的位置,随着车厢的每一次颠簸摇晃。

他紧紧攥着口袋里的那张薄纸——他的精神病判决书。

指尖触到纸张冰凉的边缘,那感觉却像握住了一块烧红的炭,灼烧着他的神经。

头痛并未因离开医院而缓解,反而变本加厉。

每一次颠簸都像有根钢针在脑子里搅动。

眼前的人影晃动,模糊成一片扭曲的光斑,耳边是各种嗡嗡的嘈杂,却又像隔着一层厚重的毛玻璃。

医生的话毒蛇般在脑中盘旋:“伤人伤己…后果不堪设想…喂!

后头那个穿灰夹克的!”

一个粗嘎、蛮横的声音像破锣般响起,刺破了车厢的沉闷。

王超迟钝地抬起头。

一个头发花白、满脸横肉的老头,拄着根油亮的黄杨木拐杖,正用那双浑浊却透着精明的三角眼瞪着他,下巴抬得老高,唾沫星子几乎喷到他脸上:“没点眼力见儿?

没看见我这么大年纪站着?

起来!

给我让座!


”周围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,带着看戏的漠然或轻微的厌烦。

王超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肩膀,习惯性的卑微和退让几乎要冲破喉咙,变成一句“对不起,我这就……”然而,他屁股刚离开座椅不到一厘米,一股恶风猛地袭来!

啪!

又脆又响!

那根油亮的黄杨木拐杖,带着十足的力道,狠狠抽在王超的小腿骨上!

钻心的剧痛瞬间炸开,顺着神经直冲头顶,和他脑子里那根疯狂搅动的钢针撞在一起!

“聋了还是瘫了?

磨蹭个屁!”

老头见他没有立刻滚开,更是怒不可遏,第二下拐杖带着风声,又朝他大腿抡了过来!

“啊——!”

一声压抑到极致、仿佛野兽濒死的嘶吼,毫无征兆地从王超喉咙深处炸裂出来!

那不是人的声音,充满了极致的痛苦、屈辱和某种彻底崩断的疯狂!

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。

全车的人像被按下了暂停键,惊愕地看向声音的源头。

王超猛地抬起头。

那双眼睛里,最后一丝属于“王超”的怯懦和浑浊瞬间被烧成了灰烬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赤红、狂乱、完全非人的光芒!

像是地狱的熔岩冲破了地表!

医生的话——“伤人伤己…后果不堪设想…”——此刻不再是恐惧的枷锁,反而像点燃了引信的炸药!

“让座?

我让你麻辣隔壁!”

他狂吼着,声音嘶哑变形,整个人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疯兽,带着一股同归于尽的暴戾,朝那老头扑了过去!

拳头!

不再是办公室里唯唯诺诺的拳头,而是灌注了所有积压了三十多年的窝囊、愤怒、绝望的拳头!

带着风声,狠狠地砸向那张写满蛮横的老脸!

砰!

一声闷响!

老头被打得一个趔趄,鼻血瞬间飙了出来,糊了半张脸,三角眼里全是惊骇和难以置信。

“疯子!

打人啦!

快拉住他!”

有人尖叫。

“报警!

快报警!”

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乘客反应过来,慌忙扑上来,七手八脚地抱住王超的胳膊、勒住他的脖子,想把他拖开。

王超像一头落入陷阱的困兽,爆发出惊人的力量,疯狂地挣扎、扭打、嘶吼,唾沫横飞,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那捂着脸哀嚎的老头。

“放开我!

老子弄死他!

弄死你们所有人!”

他胡乱地踢打、撕咬,混乱中,不知是谁的手肘撞到了他
的口袋。

一张折叠起来的纸片,轻飘飘地掉了出来,落在满是脚印的车厢地板上。

“妈的!

这疯子力气真大!”

一个死死抱着王超腰的男人喘着粗气骂。

“别管了!

先按住!

等警察来!”

另一个勒着他脖子的吼道。

混乱中,一个离得近、戴着眼镜的年轻女孩,被推搡着后退一步,脚下正好踩到那张纸。

她下意识地弯腰捡了起来,大概是想看看是什么重要东西。

她皱着眉头,随手打开那张被踩了一个脚印的纸。

下一秒,她的动作僵住了。

她的眼睛猛地睁大,瞳孔急剧收缩,死死盯着纸上的内容。

脸上的血色“唰”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,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。

她像是被那张纸烫到了手,又像是看到了世上最恐怖的东西,喉咙里发出“嗬嗬”的倒抽冷气声。

“他…他…他……”她抬起头,惊恐万状地望向那个还在几个男人压制下疯狂挣扎嘶吼的王超,手指抖得像风中落叶,指着王超,又指向那张纸,声音尖利得变了调,带着哭腔,瞬间压过了车厢里所有的嘈杂:“精神病!

他是重度精神病!

还有…还有人格分裂!

要强制住院的!”

“什么?!”

抱着王超腰的男人像被烙铁烫到,触电般猛地松开手,连退两步,撞在旁边的座椅上,脸色煞白。

勒着王超脖子的手臂也瞬间僵硬、松开。

整个车厢,死一般的寂静。

只剩下王超粗重的、野兽般的喘息声。

所有的目光,瞬间从惊愕、厌烦、愤怒,齐刷刷地转向了那张被女孩举着的纸,然后又齐刷刷地、带着无法形容的惊惧,聚焦到王超身上。

那眼神,不再是看一个闹事的疯子,而是在看一个随时会引爆的、行走的人形炸弹!

一个拥有官方认证的、杀人都不用偿命的怪物!

刚才还嚣张跋扈、血流满面的老头,此刻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鸡,哀嚎声戛然而止。

他惊恐地看着王超那双赤红的、非人的眼睛,又看看那张盖着红章的纸,身体筛糠似的抖起来。

他捂着还在流血的鼻子,连滚带爬,手脚并用地往后缩,一直缩到车厢最角落,恨不得把自己嵌进铁皮里,再也不敢看王超一眼。

刚才还拼命拉扯王超的男人们,此刻也脸色惨白,触电般收回手,像避开瘟疫一
样迅速后退,在王超周围硬生生空出了一圈真空地带。

没人敢再上前一步,没人敢再发出一点声音。

空气凝固了,只剩下车轮摩擦地面的单调噪音和一片压抑到极致的、沉重的呼吸声。

王超剧烈地喘息着,胸膛像破风箱一样起伏。

他环视着四周。

那一双双眼睛里的恐惧,是如此清晰,如此赤裸裸,像探照灯一样打在他身上。

刚才还恨不得把他撕碎的人们,此刻连大气都不敢喘。

他低头,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拳头,上面还沾着一点那老头的鼻血。

一种前所未有的、冰冷而狂暴的力量感,伴随着一种扭曲的、报复性的快意,像电流一样瞬间窜遍全身。

原来…疯子的世界,是这样的?

他咧开嘴,无声地笑了。

弯腰,从那个吓得几乎瘫软的眼镜女孩颤抖的手中,慢条斯理地抽回那张轻飘飘的纸。

折叠好,小心翼翼地放回口袋。

动作从容得像在整理一件珍宝。

他不再看任何人,目光投向车窗外飞速掠过的、灰蒙蒙的城市。

混乱的头脑里,那根疯狂搅动的钢针,似乎…平息了一点。

一种奇异的、冰冷的宁静,包裹了他。

……推开家门,一股浓重的烟味扑面而来。

客厅里烟雾缭绕,茶几上堆满了瓜子壳和果皮。

李梅和她弟弟李强正凑在一起,头挨着头,对着李梅手里那张熟悉的蓝色银行卡指指点点,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兴奋和贪婪。

那是王超存了十年的工资卡,每一分钱都浸着他的汗水和屈辱。

“钱都在卡里了,等那窝囊废回来了就带你去银行取出来。”

李梅的声音又尖又亮,带着一股当家做主的得意。

“姐,你真是我亲姐!”

李强搓着手,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,伸手就要去拿那张卡,“这下我那房子的首付可算有着落了!

姐夫这窝囊废,攒钱倒是挺能憋……”<话音戛然而止。

两人同时听到了门口的动静,抬起头。

王超站在玄关的阴影里,身上还带着外面凛冽的寒气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只有那双眼睛,深得像是两口枯井,空洞地映着客厅里这对姐弟贪婪的嘴脸。

李梅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,随即被一种习惯性的、居高临下的嫌恶取代。

她把手里的银行卡往茶几上一拍,发出“啪”的一声
脆响,像在拍一只苍蝇。

“哟,还知道回来?”

她翻了个白眼,声音尖刻,“杵那儿当门神呢?

死气沉沉的,看着就晦气!

强子等着用钱呢,磨蹭什么?

赶出门取钱去吧!”

李强也站起身,双手插在裤兜里,晃悠着走到王超面前,嘴角挂着那抹标志性的、痞里痞气的笑,带着浓浓的嘲讽:“我说姐夫,你这人吧,本事不大,存钱倒挺勤快。

怎么,还指望这点钱下崽儿啊?

别抠抠搜搜的了,痛快给我,算我借你的,啊?”

他伸出手,手指几乎要戳到王超的鼻尖,语气轻佻得像在打发叫花子,“回头等我发达了,少不了你的好处!”

那根手指,带着烟味和油腻,悬在王超眼前。

办公室里刘胖子的手指,公交车上老头的拐杖,邻居老张的尿渍,李梅冰冷的眼神……所有被践踏、被剥夺、被无视的碎片,在这一刻被这根轻佻的手指彻底点燃!

王超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。

枯井般的眼底,骤然爆开一团狂暴的火焰!

那火焰烧尽了所有的怯懦和迟疑!

“拿开你的狗爪子!”

一声炸雷般的咆哮,震得客厅吊灯都在晃动!

李强的手僵在半空,脸上的痞笑瞬间冻结,被惊愕取代。

王超一步跨前,动作快得像一道黑色的闪电!

他猛地探手,不是去接李强的手,而是越过他,精准无比地一把抓向茶几!

李梅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:“你干什么?!”

啪!

王超的手已经死死攥住了那张蓝色的银行卡!

冰冷的塑料卡片硌着他的掌心。

“我的钱?”

王超的声音低沉下去,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哑和扭曲的笑意,他慢慢转过头,赤红的眼睛像烧红的烙铁,死死钉在李强那张惊愕的脸上。

“你踏马算什么东西?

也配借我的钱?

这钱,老子就是烧了,扔粪坑里沤肥,也轮不到你这蛀虫来拿!”

“王超!

你反了天了!”

李梅反应过来,尖叫着扑上来,长长的指甲就朝王超脸上抓去,“把卡给我!

那是强子的钱!

你这窝囊废敢……”王超猛地侧身避开,动作带着一种野兽般的敏捷,李梅抓了个空,踉跄了一下。

王超根本没看她,充血的眼睛只盯着李强,嘴角咧开一个近乎狰狞的弧度:“想要?

来拿啊!”

“艹!

给你脸了是
吧?”

李强被彻底激怒了,那点装出来的痞气瞬间被凶戾取代。

他仗着年轻力壮,低吼一声,攥紧拳头就朝王超的太阳穴狠狠砸了过来!

“老子今天让你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!”

拳头带风!

眼看就要砸实!

王超却没有躲。

他甚至没有去看那个拳头。

在李强扑上来的瞬间,他猛地转身,像一头早就锁定猎物的豹子,两步就冲进了狭小的厨房!

呛啷——!

刺耳的金铁摩擦声撕裂了空气!

下一秒,王超已经旋风般冲了出来!

他手里,赫然多了一把东西!

刀!

厨房里那把最厚实、刃口磨得雪亮的斩骨刀!

沉重的刀身在他手里闪着冰冷、嗜血的寒光!

“来啊!”

王超狂吼一声,不退反进,迎着李强的拳头就撞了上去!

他根本没去格挡那砸向太阳穴的拳头,而是将手中的斩骨刀高高扬起,刀锋直指李强的面门!

动作大开大合,带着一种同归于尽的疯狂!

“不是想要钱吗?

老子连命一块给你!

要不要?!”

嘶吼声如同受伤的野兽,充满了毁灭一切的暴虐!

李强的拳头硬生生僵在了距离王超太阳穴不到一寸的地方!

他脸上的凶戾瞬间被极致的恐惧取代!

他看到了那把刀,更看到了王超那双眼睛——那根本不是人的眼睛!

里面燃烧着地狱的火焰,没有任何理智,只有纯粹的、毁灭性的疯狂!

那眼神清楚地告诉他:这一刀,绝对会劈下来!

毫不犹豫!

“啊——!”

李强魂飞魄散,发出一声变调的、非人的惨叫!

所有的凶狠荡然无存,他像见了鬼一样,猛地收拳,连滚带爬地向后疯狂退去,狼狈地撞在沙发腿上,一屁股跌坐在地,脸色惨白如纸,双腿间瞬间洇开一片深色的湿痕!

刺鼻的尿臊味弥漫开来。

李梅的尖叫也卡在了喉咙里。

她呆呆地看着举着刀、状如疯魔的丈夫,又看看地上吓得失禁的弟弟,大脑一片空白。

那张平时写满刻薄和嫌弃的脸,此刻只剩下最原始的惊恐。

她甚至忘了去扶弟弟,只是下意识地、一步步往墙角缩。

王超胸口剧烈起伏,握着刀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。

他看都没看地上的李强,血红的眼珠缓缓转向缩在墙角的李梅。

那眼神冰冷、陌生,像是在看一个毫不相干的物件。

李梅
被他看得浑身发抖,嘴唇哆嗦着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
王超突然笑了,无声地咧开嘴,露出森白的牙齿,那笑容扭曲而诡异。

他猛地抬起另一只手,不是挥刀,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张在公交车上证明他“身份”的纸。

他看也不看,手臂一扬,将那张折叠的纸狠狠摔向李梅的脸!

纸片在空中散开,像一只垂死的白色蝴蝶,“啪”地一下,正好拍在李梅惊恐的脸上,然后滑落在地。

鲜红的医院印章和那行刺目的诊断结论——“重度精神分裂症待查,建议强制入院治疗观察”——清晰地展现在她眼前。

李梅的目光下意识地追随着那张纸,当看清上面的字时,她的身体猛地一颤,瞳孔瞬间缩成了针尖!

极度的恐惧让她脸上的肌肉都扭曲了。

她终于明白了丈夫这突如其来的疯狂从何而来!

不是反抗,是彻底的疯了!

是个有“执照”的疯子!

“滚!”

王超的声音嘶哑低沉,像砂纸磨过生铁,斩骨刀的刀尖微微抬起,指向门口。

“带着你这宝贝弟弟,给老子滚出去!

再敢踏进这门一步……”他顿了顿,刀锋在空中虚虚一劈,发出令人牙酸的破空声,“老子就拿你们俩,试试这刀快不快!”

李梅如蒙大赦,连滚带爬地扑到瘫软的李强身边,使出吃奶的力气,连拖带拽地把浑身瘫软、尿湿了裤子的弟弟往门口扯。

她甚至不敢回头看一眼王超,更不敢去看地上那张恐怖的诊断书。

防盗门被重重摔上,隔绝了外面世界最后一点声音。

屋子里死寂一片,只剩下浓烈的烟味、尿臊味,和王超自己粗重如风箱般的喘息。

他依旧举着那把沉重的斩骨刀,刀尖微微颤抖。

刚才那股狂暴的力量如潮水般退去,留下的是深入骨髓的空洞和冰冷。

他低头,看着地上那张盖着红章的纸。

李梅看清它时那种纯粹的、毫不掩饰的恐惧眼神,再次刺痛了他。

她怕的是这张纸代表的“疯子”,而不是他的病。

十年夫妻,抵不过一张诊断书带来的威胁。

万念俱灰?

不,那感觉比灰烬更冷,更沉。

……夜深得像化不开的浓墨。

楼道里声控灯早就坏了,只有窗外远处高楼上几点惨淡的霓虹光晕渗进来,勉强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轮廓。

王超没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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