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他看得浑身发抖,嘴唇哆嗦着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王超突然笑了,无声地咧开嘴,露出森白的牙齿,那笑容扭曲而诡异。
他猛地抬起另一只手,不是挥刀,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张在公交车上证明他“身份”的纸。
他看也不看,手臂一扬,将那张折叠的纸狠狠摔向李梅的脸!
纸片在空中散开,像一只垂死的白色蝴蝶,“啪”地一下,正好拍在李梅惊恐的脸上,然后滑落在地。
鲜红的医院印章和那行刺目的诊断结论——“重度精神分裂症待查,建议强制入院治疗观察”——清晰地展现在她眼前。
李梅的目光下意识地追随着那张纸,当看清上面的字时,她的身体猛地一颤,瞳孔瞬间缩成了针尖!
极度的恐惧让她脸上的肌肉都扭曲了。
她终于明白了丈夫这突如其来的疯狂从何而来!
不是反抗,是彻底的疯了!
是个有“执照”的疯子!
“滚!”
王超的声音嘶哑低沉,像砂纸磨过生铁,斩骨刀的刀尖微微抬起,指向门口。
“带着你这宝贝弟弟,给老子滚出去!
再敢踏进这门一步……”他顿了顿,刀锋在空中虚虚一劈,发出令人牙酸的破空声,“老子就拿你们俩,试试这刀快不快!”
李梅如蒙大赦,连滚带爬地扑到瘫软的李强身边,使出吃奶的力气,连拖带拽地把浑身瘫软、尿湿了裤子的弟弟往门口扯。
她甚至不敢回头看一眼王超,更不敢去看地上那张恐怖的诊断书。
防盗门被重重摔上,隔绝了外面世界最后一点声音。
屋子里死寂一片,只剩下浓烈的烟味、尿臊味,和王超自己粗重如风箱般的喘息。
他依旧举着那把沉重的斩骨刀,刀尖微微颤抖。
刚才那股狂暴的力量如潮水般退去,留下的是深入骨髓的空洞和冰冷。
他低头,看着地上那张盖着红章的纸。
李梅看清它时那种纯粹的、毫不掩饰的恐惧眼神,再次刺痛了他。
她怕的是这张纸代表的“疯子”,而不是他的病。
十年夫妻,抵不过一张诊断书带来的威胁。
万念俱灰?
不,那感觉比灰烬更冷,更沉。
……夜深得像化不开的浓墨。
楼道里声控灯早就坏了,只有窗外远处高楼上几点惨淡的霓虹光晕渗进来,勉强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轮廓。
王超没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