弄着那个小小的纸团。
纸团在光滑的托盘上滚动了一下,沾着深褐色血渍的一面朝上,那行字露了出来。
还是那歪歪扭扭、疯狂绝望的笔迹。
但字,变了。
不再是“下一个是你”。
深褐色的、干涸如血的字迹,赫然写着:“还剩两个。”
还剩两个?!
什么意思?
还剩两个什么?
是还剩两个受害者?
还是……还剩两个名额?
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钻进苏晚的脑海,冰冷的毒牙刺入神经。
她猛地抬头,惊恐的目光再次投向操作台。
无影灯惨白的光柱下,操作台上空空如也。
那具血肉模糊的遗体,消失了。
只留下白布单上一个模糊的、人形的凹陷痕迹,边缘还沾染着暗红的血污。
空气里浓重的血腥味和汽油尘土味依旧刺鼻,仿佛在嘲笑着她所见的一切。
苏晚全身的力气瞬间被抽空,双腿一软,踉跄着后退,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金属工具架上,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。
工具架上的器械被震得哗啦作响。
她顺着冰冷的架子滑坐到冰冷的地面上,蜷缩起来,双臂死死抱住膝盖,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。
牙齿咯咯作响,在死寂的操作间里异常清晰。
她惊恐的目光在空荡荡的操作台和托盘上那张写着“还剩两个”的纸条之间疯狂游移。
那张染血的纸,静静地躺在托盘中央,像一只不祥的眼睛。
“还剩两个……”这四个字在她混乱的脑海里疯狂旋转、放大,带着一种冰冷的、倒计时的意味。
谁?
还剩谁?
王伯那句“在挑人”的警告像冰锥一样刺进她的记忆。
寂静。
死一般的寂静重新笼罩了操作间,比之前更加厚重,更加令人窒息。
空调的低鸣消失了,无影灯电流的嘶嘶声也消失了。
整个世界只剩下她狂乱的心跳和牙齿无法抑制的磕碰声。
时间仿佛凝固了,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。
她蜷缩在冰冷的墙角,像一只受惊的幼兽,目光死死锁定在操作台那片空荡的凹陷上,等待着,恐惧着那具消失的遗体会以何种可怖的方式再次出现。
但什么也没有发生。
没有脚步声,没有刮擦声,没有那张血肉模糊的脸。
只有那张纸条,像一枚淬毒的诅咒,静静地躺在托盘里。
不知过了多久,也许只有几分钟,也许有一个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