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。
走廊外,由远及近,传来了脚步声。
是那种硬底皮鞋踩在瓷砖地上的声音,笃,笃,笃……很规律,很沉稳。
脚步声在七号操作间的门外停住了。
苏晚的心脏猛地提到了嗓子眼。
她惊恐地看向那扇紧闭的门,身体绷紧得像一张拉满的弓。
门外沉默了几秒。
然后,传来了钥匙插入锁孔、转动的声音。
咔哒。
门锁开了。
厚重的金属门被缓缓推开一条缝隙。
走廊里更明亮的光线斜斜地切了进来,在地上投下一道狭长的光带。
一个人影出现在门口,挡住了部分光线。
是老王伯。
他佝偻着背,手里拎着一个老旧的保温桶。
那张布满深刻皱纹的脸在门口的光影里显得格外苍老,浑浊的眼睛扫视着操作间内部。
他的目光掠过蜷缩在墙角、脸色惨白如纸、浑身筛糠般发抖的苏晚,掠过空荡荡的操作台和上面留下的人形凹陷痕迹,最后,落在那张静静躺在不锈钢器械托盘上的纸条上。
托盘很干净,那张染着深褐色血迹、字迹扭曲的纸条,在无影灯的强光照射下,异常刺眼。
老王伯的目光在那张纸条上停留了足足有三秒。
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那些纵横的沟壑如同凝固的岩石。
没有惊讶,没有恐惧,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、沉重的了然。
他收回目光,看向墙角抖成一团的苏晚。
浑浊的眼底深处,似乎有什么东西极快地掠过——一丝怜悯?
一丝无奈?
或者仅仅是……麻木的确认?
他没有说话。
一个字也没有问。
他只是慢吞吞地走了进来,将手中的旧保温桶轻轻放在操作台旁边的推车上,发出轻微的碰撞声。
然后,他转过身,佝偻的身影在门口的光线下拖得很长。
他走到门边,握住门把手。
苏晚的嘴唇剧烈地哆嗦着,她想尖叫,想质问,想冲上去抓住他问个明白——“还剩两个”是什么意思?!
张雅去了哪里?!
那纸条……那纸条到底是什么?!
但她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巨大的恐惧和那纸条带来的、深入骨髓的冰冷,死死扼住了她的喉咙。
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。
老王伯没有回头。
他佝偻着背,缓慢而坚定地拉上了厚重的金属门。
咔哒。
门锁再次合拢的声音,在死寂的操作间里,显得格外清脆,也格外冰冷。
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