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透过糊着旧报纸的窗户斜斜地照进来,给这无声的救治场景镀上了一层静谧的光晕。
母亲竟然在小月持续的按摩中,沉沉地睡了过去。
那是我几个月来第一次看到她睡得如此安稳,眉头不再紧锁,呼吸也变得均匀悠长。
小月这才停下动作,轻轻拉过被子给母亲盖好。
她长长地、无声地吁了一口气,身体晃了晃,显得异常疲惫。
她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,这才抬起头,看向一直守在旁边的我。
那双大眼睛里布满了血丝,却亮得惊人,带着一种纯粹的、完成使命后的安然。
她对我轻轻点了点头,嘴角努力想向上弯一下,却因为极度的疲惫而显得有些勉强。
***小月留在了老家。
她像个不知疲倦的守护者,日复一日地照顾着母亲。
那双神奇的手,成了母亲对抗病痛的唯一良药。
母亲的气色一天天好起来,腿上的红肿也消下去不少,虽然走路还不太利索,但疼痛大大减轻,夜里也能睡个安稳觉了。
小月不仅按摩,还默默承担了大部分家务,洗衣做饭,把冷清的老屋收拾得井井有条。
母亲看小月的眼神,从一开始的陌生和审视,渐渐变成了毫不掩饰的心疼和喜爱。
她总拉着小月的手,粗糙的手指摩挲着小月手背上那些做活留下的薄茧,眼里泛着泪光:“好孩子,苦了你了……这手热的,心更热乎……”她省吃俭用攒下的那点可怜的退休金,偷偷跑去县城扯了一块柔软的碎花棉布,硬是塞给小月:“拿着!
做件新衣裳!
姑娘家家的,哪能总穿工服!”
小月拗不过,捧着那块花布,手足无措,眼圈红红的,在本子上写了好多遍“谢谢奶奶”。
看着母亲脸上久违的笑容,看着小月在这个简陋的家里一点点舒展眉头,露出属于她这个年纪该有的、浅浅的生动,我胸口那块压了多年的石头仿佛被移开了。
生活似乎终于肯对我展露一点仁慈的笑脸。
就在这时,公司那个熬了无数通宵的大项目终于尘埃落定,大获成功。
庆功宴上,老板红光满面,拍着我的肩膀当众宣布给我升职加薪,周围是震耳的欢呼和酒杯碰撞的脆响。
香槟气泡辛辣地冲上喉咙,同事们轮番敬酒,奉承话像潮水一样涌来。
长期压抑后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