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道士惊疑不定的眼神,直直地投向香案。
在婆子们的手抓住她之前,她动了。
像一道没有重量的影子,她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和敏捷,猛地扑向香案!
动作快得让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!
她一把抓起了那柄刚刚埋葬了剑灵、此刻已黯淡无光、如同凡铁的“昆仑雪”古剑!
剑身入手,沉重、冰冷。
没有了一丝一毫属于昆仑雪的气息。
但它依旧是剑!
是昆仑雪存在过的证明!
是他最后留给她的……唯一的东西。
“拦住她!”
玉崇山惊怒交加地咆哮。
两个婆子如梦初醒,尖叫着扑上来。
玉知徽没有回头。
她紧握着冰冷的剑柄,用尽全身残余的力气,朝着紧闭的祠堂大门方向,狠狠一挥!
没有剑气,没有寒芒。
只有沉重的剑身,带着一股决绝的、孤注一掷的气势,撕裂空气,发出沉闷的呜咽!
“砰!”
沉重的紫檀木大门竟被她这毫无章法、却凝聚了所有绝望与意志的一剑,硬生生劈开了一道缝隙!
木屑纷飞!
门外的冷风猛地灌了进来!
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,在婆子们扑上来抓住她衣角的瞬间,玉知徽的身影,如同挣脱了所有丝线的木偶,决绝地撞开了那道缝隙,一头冲进了门外无边的、寒冷的夜色里!
冰冷的夜风如同无数把刀子,瞬间割在玉知徽的脸上,割开了祠堂内那令人窒息的香烛浊气。
身后是父亲玉崇山暴怒到变调的咆哮:“抓住她!
快给我抓住这个疯了的孽障!”
还有婆子们惊恐的尖叫、杂沓的脚步声,如同跗骨之蛆般紧追而来。
她什么也顾不上了。
赤着的双脚踩在冰冷坚硬、布满碎石和枯枝的泥地上,每一步都传来钻心的刺痛。
散乱的发丝被风抽打着黏在满是泪痕的脸上。
她只是死死地、用尽全身力气攥着怀中那柄沉重的古剑。
冰冷的剑鞘硌着她的肋骨,那份沉重和坚硬,此刻却成了支撑她不倒下去的唯一支点。
昆仑雪最后消散时那释然的微笑,那五个字——“方得自在天”,如同烧红的烙铁,反复烫灼着她的灵魂。
自由?
他魂飞魄散换来的,就是这亡命奔逃吗?
她不知道要去哪里。
深宅大院的高墙在黑暗中如同蛰伏的巨兽。
她只知道向前跑,拼命地跑!
远离那吃人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