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不言!
此等返璞归真,直指人心之作,非大巧若拙者不能为也!”
崔大人话音落下,阁前又是一阵骚动。
先前质疑的声音小了许多,更多的人开始重新审视这首短诗。
裴老,那位以诗风清丽著称的文坛宿老,也颤巍巍地走到案前,眯起眼看了半晌,喟然长叹:“崔大人所言极是。
此诗如清水芙蓉,天然去雕饰。
其情之真,其意之切,实乃中秋咏月之绝唱!
老夫以为,此诗当为魁首!”
裴老的声音虽苍老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。
“魁首?”
“竟是魁首?”
惊叹声此起彼伏。
当裴老和崔侍郎两位文坛泰斗同时首肯,风向瞬间逆转。
先前的不屑与质疑迅速被惊讶、赞叹和重新品味的专注所取代。
无数道目光,带着灼热的温度,齐刷刷地射向我藏身的柳荫。
那目光如同实质的针,刺得我皮肤发烫。
我下意识地将身体更深地缩进阴影里,宽大的袍袖下,手指死死掐进掌心。
魁首?
这从天而降的荣耀,非但没有带来丝毫喜悦,反而像一块沉重的巨石轰然砸落,压得我喘不过气。
这光环越亮,照见我脚下深渊的阴影就越深。
我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,几乎要撞碎那层薄薄的、伪装的壳。
我甚至不敢抬头去看那些目光,生怕眼底的惊惶会泄露一切。
就在这万众瞩目、心绪如沸油煎熬之际,人群如被无形的巨手分开,瞬间向两侧退避,让出一条宽阔的通道。
空气仿佛凝固了,所有的议论、赞叹戛然而止,只剩下一种屏息凝神的敬畏。
一队身着绯红宫装、手持琉璃宫灯的侍女,簇拥着一个身影,缓步而来。
那身影并不高大,却带着一种天生的、令人不敢逼视的威仪。
云锦裁成的宫装,在璀璨灯火下流淌着月华般的光泽,行走间,裙裾上以金线暗绣的鸾凤纹样若隐若现。
乌黑的发髻高挽,簪着一支衔珠点翠的金凤步摇,凤口垂下的明珠随着她的步履轻轻摇曳,折射出细碎而冰冷的光点。
她的面容被一层薄纱遮掩,只露出一双眼睛。
那是一双极其美丽的凤目,眼尾微微上挑,眸光清亮,如同寒潭深水,映着满苑的灯火,却奇异地不染半分暖意,反而透出一种超越年龄的、近乎审视的沉静与疏离。
当朝圣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