哥哥已是天子门生,状元之尊,你一个商贾之女,难道还想赖着不走吗?
瞧瞧你,粗布麻衣,哪一点配得上状元夫人?
别误了砚舟哥哥的大好前程!”
她刻意拔高了声调,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,狠狠扎向我的尊严。
我看着她那张因得意而扭曲的脸,看着陈砚舟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,看着这满堂或虚伪或冷漠的看客。
方才那蚀骨的寒意,竟奇异地在胸中沉淀下来,不再翻涌,只凝成一片死水般的平静。
指尖的颤抖也停了,稳稳地拈起了地上那张轻飘飘却重逾千斤的纸。
“滋味?”
我抬起头,目光平静地扫过陈砚舟,最后定格在沈云裳那张精心描画的脸上,嘴角慢慢、慢慢地向上弯起一个极浅的弧度。
那笑容里没有愤怒,没有委屈,只有一片洞悉一切的、冰冷的了然。
“庶妹,”我的声音不高,甚至称得上轻柔,却奇异地压过了满场的嗡嗡议论,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,“你与姐夫,自然……是情深意重,鹣鲽情深。”
我顿了顿,目光掠过沈云裳得意的脸,转向陈砚舟骤然阴沉下去的面孔,唇边的笑意加深,带着一丝淬利的锋芒,“只是不知,姐夫用我沈月凝的嫁妆银子,养外室、置别院、供你锦衣玉食、博你红袖添香……这滋味,又当如何?”
“哗——”如同冷水泼进滚油,满堂哗然!
方才还只是窃窃私语,此刻已是压抑不住的惊呼。
那些道貌岸然的朱紫公卿、名门淑媛,此刻也顾不上仪态,目光齐刷刷射向陈砚舟,震惊、鄙夷、难以置信……瞬间将他钉在了耻辱柱上。
陈砚舟的脸色由红转白,再由白转青,最后涨成一片骇人的猪肝色。
他像是被人当众剥光了衣服,所有精心维持的状元郎清贵、深情的假象,被我一句话撕得粉碎。
2 休书羞辱“沈月凝!
你胡说什么!”
他猛地推开依偎在怀里的沈云裳,一步跨前,手指几乎戳到我的鼻尖,眼中是噬人的凶光,声音因极度的羞愤而尖锐扭曲,“贱人!
你敢污蔑朝廷命官!
我……污蔑?”
我迎着他几乎要喷火的目光,不退反进,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,压过他的咆哮,“陈砚舟!
你敢不敢当着这满堂宾客的面,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