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的粗手即将碰到我衣袖的刹那——“放肆!”
一道低沉、冷硬,如同金铁交击的声音,骤然响起。
不高,却蕴含着一种千军辟义的森然威严,瞬间压下了厅内所有的喧嚣。
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。
我循声侧目。
厅堂入口的光影交界处,不知何时立着一道挺拔如山的身影。
来人一身玄色窄袖常服,样式简洁,却掩不住通身的肃杀与久居上位的压迫感。
腰间悬着一柄古朴的长剑,剑鞘乌沉。
面容轮廓深刻,如同刀削斧凿,下颌线紧绷着,一双深眸沉静如寒潭古井,此刻正冷冷地扫过那几个僵住的家丁。
那目光,并无刻意凶狠,只是平静的、带着战场淬炼出的漠然审视。
几个壮硕的家丁却如同被无形的冰锥刺中,瞬间脸色发白,伸出的手僵在半空,竟不由自主地齐齐后退一步,噤若寒蝉。
是裴铮。
镇北将军裴铮。
这个名字,连同他那些在边关浴血、令胡虏闻风丧胆的传奇,足以让京中最跋扈的纨绔都收敛三分。
他怎会在此?
琼林宴,似乎并未听闻有武将列席。
裴铮的目光掠过那几个家丁,最终落在我身上。
那深潭般的眸子里,似乎极快地掠过一丝什么,快得让人抓不住。
他没有说话,只是站在那里,像一道沉默而坚实的屏障,隔断了身后所有的污浊与喧嚣。
方才还气焰嚣张的陈砚舟,在看清裴铮面容的刹那,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,所有咆哮戛然而止。
脸上的血色“唰”地褪尽,只剩下惊惧和难以置信的灰白。
他张了张嘴,似乎想说什么场面话,却在裴铮那毫无温度的注视下,一个字也吐不出来,额角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。
沈云裳更是吓得缩在陈砚舟身后,连大气都不敢喘,方才的得意刻毒荡然无存。
满堂宾客,方才还或鄙夷或怜悯的目光,此刻只剩下纯粹的震惊和噤声。
裴铮的出现,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浑浊的池塘,瞬间涤荡了所有嘈杂。
这无声的威压,比任何呵斥都更有效力。
裴铮的目光并未在陈砚舟身上停留,仿佛那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尘埃。
他再次看向我,极其轻微地颔首。
那动作几乎难以察觉,却像是一个明确的信号——路,通了。
3 庶妹挑衅我收回目光,心中那点因他意外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