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削着一根木棍,想给承安做个小玩具。
承安则用我给他做的简陋小木耙,在我们窝棚前一小块空地上,认真地翻着土——那是我们名义上的“菜地”,里面象征性地种了几棵蔫巴巴的野菜,是做给别人看的。
“姐,你看我翻得平不平?”
承安扬起小脸,鼻尖上沾着泥点,一脸求表扬。
“嗯,安儿真能干!”
我笑着回应,心里盘算着空间里那几垄长势喜人的土豆该收获了。
就在这时,一阵喧哗声由远及近,伴随着粗鲁的呵斥和难民的惊叫。
“滚开!
都滚开!
别挡道!”
“管事来了!
快让开!”
我抬头看去,只见人群像被劈开的波浪一样分开。
几个穿着绸缎短褂、管事模样的人,簇拥着一个衣着光鲜、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。
那男人背着手,腆着肚子,下巴抬得老高,眼神像看垃圾一样扫过两旁的难民。
他身边跟着点头哈腰的,正是负责我们这片安置区的胖管事王有财。
“周老爷您慢点,这边脏……” 王管事谄媚地笑着。
周老爷?
我心里一沉。
来清水镇这些天,听过这个名字。
周扒皮,本名周福贵,是清水镇有名的大地主,也是这安置区背后最大的“善人”之一(或者说,最大的利用难民廉价劳力的人)。
听说他在镇外有好几个大庄子,安置区里身体稍好的青壮,很多都被他弄到庄子里做苦力去了,给口吃的,工钱几乎没有。
他们一行人径直朝我们这个方向走来,目标似乎很明确。
我的心提了起来。
承安也害怕地躲到我身后。
“老爷,就是这儿。”
王管事指着我们的窝棚,对周福贵说,“就是这柳家姐弟俩,看着气色不错,手脚也麻利,尤其是那丫头,听说还会点土方子,治好了不少人。”
周福贵那双绿豆小眼在我和承安身上来回扫视,带着审视货物的目光,尤其是在我脸上停留了许久。
那眼神让我非常不舒服。
“嗯,” 周福贵从鼻子里哼了一声,声音油腻,“是比那些病秧子强点。
丫头,叫啥名?
多大了?”
我强忍着厌恶,低着头,做出恭敬的样子:“回老爷话,我叫柳初禾,十五了。
这是我弟弟柳承安,九岁。”
“十五了?”
周福贵挑了挑眉,眼神里闪过一丝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