样的光,语气变得有点轻佻,“看着倒还伶俐。
听说你懂点草药?”
“回老爷,只是跟着逃荒路上遇到的老人学了点皮毛,认得几样常见的止血退热的草,不敢说懂。”
我谨慎地回答,把功劳往“老人”身上推。
“哼,懂得藏拙,倒不傻。”
周福贵皮笑肉不笑,“行了,看你们姐弟可怜,老爷我心善,给你们个活命的机会。
我城外有个庄子,正好缺人手。
你们俩,明天一早,跟王管事走,去庄子上干活。
管吃管住,饿不死你们。”
去他的庄子?
当免费劳力?
我心里警铃大作。
这周扒皮的名声,去了他的庄子,跟卖身为奴有什么区别?
尤其是他看我的眼神……“多谢老爷恩典!”
我连忙拉着承安跪下,做出感激涕零的样子,“只是…只是我弟弟年纪小,身子骨弱,怕是干不了庄子的重活。
我…我一个人去行吗?
我一定好好干,报答老爷!”
“嗯?”
周福贵的脸沉了下来,“小崽子干不了重活,打打杂、看看鸡鸭总行吧?
怎么,老爷我好心收留你们,你们还挑三拣四?”
王管事在一旁帮腔,恶狠狠地瞪着我:“柳丫头,别不识抬举!
周老爷看上你们,是你们的福气!
多少人想去还没门路呢!
再啰嗦,把你们赶出安置区!”
周围的难民都同情地看着我们,但没人敢出声。
我知道硬抗不行。
心思急转,一个念头冒了出来。
我抬起头,脸上挤出惶恐又恳切的表情:“老爷息怒!
管事息怒!
我们不是不识抬举!
实在是…实在是我弟弟他…他有病!”
“有病?”
周福贵和王管事都是一愣。
“是…是痨病!”
我豁出去了,语出惊人,“小时候落下的病根!
平时看着还好,一累着就咳血!
我们这一路逃荒,就是怕传染别人,才一直离人群远远的!
老爷您行行好,让我弟弟留在安置区将养着吧!
我一个人去庄子,当牛做马报答您!”
说着,我用力掐了一下承安的后腰。
承安多机灵,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,小脸一垮,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,小身板抖得像风中的落叶,咳得撕心裂肺,脸都憋红了(一半是真憋的,一半是急的)。
“痨病?!”
周福贵和王管事脸色大变,像被针扎了似的猛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