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退好几步,周围看热闹的难民也哗啦一下散开老远,眼神里充满了恐惧。
这年头,痨病(肺结核)就是不治之症的代名词,人人闻之色变!
“晦气!
真晦气!”
周福贵用手帕死死捂住口鼻,仿佛空气里都飘着病菌,厌恶地指着我,“你!
明天一早,跟王管事去庄子!
这小痨病鬼,给我滚远点!
不许靠近庄子一步!
王有财,看好他们!
要是让这病秧子乱跑,我唯你是问!”
说完,周福贵像躲瘟疫一样,带着人急匆匆地走了,连多看一眼都嫌脏。
王管事也吓得脸色发白,离我们远远的,指着承安:“你!
就待在这儿!
不许乱跑!
敢靠近粥棚,看我不打断你的腿!”
又指着我,“你!
柳初禾,明天卯时,到东头集合!
迟到一刻,有你好看!”
说完也脚底抹油溜了。
危机暂时解除。
我赶紧扶住咳得眼泪汪汪的承安,轻轻拍着他的背:“好了好了,安儿,没事了,他们走了。”
“姐…咳咳…我…我演得像吗?”
承安抬起泪眼,小脸通红,还不忘邀功。
“像!
太像了!”
我心疼又好笑地给他擦眼泪,“多亏了安儿,吓跑了大坏蛋!”
心里却沉甸甸的。
周扒皮这关是过了,但明天,我必须独自去那个龙潭虎穴般的庄子了。
承安留在安置区,虽然有“痨病”护身,暂时安全,但长期装病也不是办法,还得想办法把他带在身边才放心。
夜色降临。
安置区陷入一片死寂,只有零星的咳嗽声和压抑的哭泣。
我拉着承安钻进窝棚,压低声音:“安儿,姐明天要去那个庄子了。
你一个人留在这里,怕不怕?”
承安小脸绷得紧紧的,用力摇头:“不怕!
我有‘痨病’!
他们不敢靠近我!”
他努力装出勇敢的样子,但眼神里的不安藏不住。
“真棒!”
我摸摸他的头,“姐不在的时候,你记住几点:第一,按时去领粥,但离人群远点,别跟人挤。
第二,窝棚里我藏了吃的(空间里的红薯干和豆子,用破布包好塞在角落),饿了就偷偷吃一点,千万别让人看见!
第三,有人问起我,就说去庄子干活了。
第四,也是最重要的,” 我盯着他的眼睛,“如果…如果那个王管事或者周家的人想把你带走,你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