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皂角沫,望着阿澈将皇帝赏赐的鎏金香炉随手搁在灶台上,忍不住噗嗤笑出声:“将军,这香炉放厨房,怕是要熏香了馒头。”
阿澈擦着汗转过身,黝黑的脸上沾着灰:“让你嫂子摆去正房,她偏说不如铜锅子实用。”
我抱着刚缝好的虎头鞋从屋里出来,正听见这话,扬手将鞋底子拍在他肩甲上:“那香炉刻着龙纹,我怕孩子们摸坏了——倒是你,皇上赐的玉带呢?
怎么又系上你那根旧皮带了?”
他低头看了看腰间磨得发亮的牛皮带,咧嘴一笑:“这带子跟我从西路军出来的,比玉带称身。”
阳光穿过老槐树的枝叶,在他新赐的锦袍上落下斑驳光影,那袍子袖口还留着我昨夜连夜缝补的针脚——他嫌新衣服料子滑,非要穿着旧衫操练亲兵。
云珠捧着洗好的衣裳进了偏房,如今那间屋子成了她的“绣房”。
侯府平反后,她重拾了刺绣手艺,常替镇上绣坊做些活计,赚来的钱总偷偷塞给铃儿买糖人。
我跟着走进偏房,见她正对着窗台上一盆新栽的月季发呆,花瓣上还沾着晨露。
“在想什么?”
我将一篮晒干的艾草放在桌上。
她回过神,指尖轻轻拂过月季花瓣:“想起以前在侯府,院里种满了牡丹,我娘说那是富贵花。
可我现在觉得,这月季开得才好看,泼辣又自在。”
她转头看向我,眼里闪着光,“林嫂子,我昨天去镇上,听见有人说……说将军为了推掉御史大夫家的联姻,差点跟人家吵起来。”
我正往香囊里填艾草,闻言手一顿,随即笑了:“他那人,见了生人都脸红,还会吵架?”
阿澈升了将军后,说亲的人踏破门槛,从勋贵千金到尚书小姐,他每次都板着脸把媒人推出门,末了还得我去赔笑脸。
“是真的呢!”
云珠放下绣花针,语气笃定,“我听见王媒婆说,将军拍着桌子说‘我婆娘穿粗布衣裳时就跟着我,现在穿绫罗绸缎,也只能是我林澈的妻’。”
她的声音渐渐轻下去,带着一丝羡慕,“真好啊……”我没再接话,只是将缝好的艾草香囊递给她。
这几年阿澈身上总带着我做的香囊,说是能避邪,其实我知道,他是喜欢那股熟悉的味道。
就像这老院子,即便住了将军府,也还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