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老井,拖着步子朝村西头那个破败的小院走去。
身后,王有富看着他的背影,圆脸上的笑容慢慢敛去,眼神阴沉下来。
推开吱呀作响的院门,浓重的药味混着潮湿霉气扑面而来。
灶屋门口,桂芬佝偻着腰坐在小马扎上,端着个豁口粗碗,碗里是黑乎乎的药汤。
她抬起头,蜡黄浮肿的脸上挤出个勉强的笑,像随时会碎裂的薄冰。
“回来了?”
声音嘶哑得像破风箱。
张宝明点点头,喉咙里堵着,发不出像样的声音——几年前矿上那场架,撬棍砸在脖子上,话就说不利索了。
他把帆布包放她脚边,露出里面崭新的蓝色书包一角。
桂芬的目光落在书包上,像被烫了一下猛地缩回。
紧接着,肩膀无法控制地剧烈抖动起来,压抑的呜咽从喉咙深处艰难挤出,破碎不堪。
“小石头……前天……后山放羊……羊……羊自个儿回来了……孩子……孩子没回来……”话被泪水呛断。
她咳得撕心裂肺,肿胀的手费力指向后院——那里空荡荡,只剩一根孤零零拴羊的木桩。
一股寒气瞬间从脚底板窜上天灵盖,张宝明浑身的血都凉了半截。
他猛地转身冲进屋里,抓起落满灰尘的旧电话,手指因用力而发白,重重戳着学校的号码。
听筒里单调的忙音如同嘲笑,响了很久才被不耐烦地接起。
“喂?
谁啊?”
男人粗声粗气,背景有校长唯唯诺诺的声音和相机拍照的“咔嚓”声。
“是我儿子!
张石头!
不见了!”
张宝明对着话筒吼,声音嘶哑变形。
“张石头?
哪个?
没印象!
老子忙着搞慈善捐款!
别他妈烦我!”
那头吼得更响,“啪”地挂断,只剩死寂的忙音。
“嗡!”
张宝明脑子里像有什么炸开。
他丢下电话,像头发疯的野兽冲出家门。
2.面具与箭影村里静得可怕,只有风卷着碎纸片和尘土打旋。
张宝明冲到村中央小卖部斑驳的土墙前,抖开一卷寻人启事。
照片是去年过年拍的,小石头咧着嘴笑,缺颗门牙。
他哆嗦着手抹浆糊,却怎么也抹不匀。
一个影子罩过来。
是村东头羊肉馆屠夫家的傻儿子,整天戴着个脏兮兮的奥特曼面具。
他歪着头,盯着寻人启事看,又看看张宝明,黑乎乎的小手在破棉袄上蹭蹭,突然把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