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他今日诬陷她“另有所爱”,方才还拦着不让郎中救小桃,若是这会儿她能坐下来与他好生说话,她都觉得贱得太不真实。
周寅跟在她后头,拿出钱袋子。
“用我的。”
陆欢意没理,取下一只耳环给店家抵了粥钱。
她头发上还有根金钗,脖子里挂着块玉佩,都可以当了换银钱用。
或许也不必典当。
她的钱都在自己的宅院里藏着,过两天抽空去拿便是,只是眼下她对小桃还不放心,要离得近些,不能走太远。
从店里手里接过两碗热腾腾的粥,便转身往医馆里去。
周寅追上前拦住她去路,无奈的口吻道:“我们到底两年的夫妻,只要你服个软,我不至于不给你留情面。”
陆欢意眼中冰冷一片。
“我这样的人哭着跪着求你,能让你愉悦是不是?”
眼下她有些怀疑了,周寅对她冷淡那么久,是不是也想看到她低声下气向他求欢的一面。
若是如此,他到死都不能看到。
“你,”周寅喉间一梗,脸色铁青道,“你这种不解风情又相貌平平无奇的女人,换作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厌弃你。”
相貌平平无奇。
陆欢意突然想到摄政王说她“颇有姿色”。
摄政王和周寅,自然是前者见的世面多,见的美人也多。
摄政王都认可她颇有姿色了,周寅凭什么说她平平无奇?
陆欢意若有所思道:“我也不知别的男人会待我如何,不然改嫁个试试。”
“你敢!”
周寅咬牙切齿。
陆欢意目露讥讽:“你最好是活着看到那一日,别死太早。”
周寅沉沉道:“你纵容静姝做出这些排场,存的什么心思,我心里一清二楚,也没有来责罚你。今日没有我让步,小桃根本活不下来,你这个女人没良心。”
陆欢意往左走,他堵在左边。
往右边,他堵在右边。
“你到底要如何?没听郎中说,今夜小桃要留在医馆里面?”
周寅义正言辞地说:“小桃留下你得回去。”
陆欢意说:“我要照顾小桃。”
周寅仿佛听了个笑话。
“你一个做主子的伺候丫鬟?”
陆欢意冷笑:“妾室都能打主母的丫鬟,还有什么事不可能的?”
周寅一噎,好似才想起来理亏,缓和了语气道:“你若实在放心不下,把小桃带回府上去。”
“回去让你和柳静姝再打死?”
“不会,”周寅理所当然道,“静姝出了气也就罢了,此事过去了,她不是个刻薄之人。”
陆欢意做了个泼粥的动作,假意要把滚烫热粥泼他脸上去,周寅慌忙往旁避让。
“怂货。”
她翻了个白眼,趁此机会往医馆里去。
妾室过门当日,就把夫人的丫鬟打至重伤,不得已到外头医馆里来求医,逼得夫人跟丫鬟住在外头。
这样的名声对于周寅来说的确雪上加霜。
施暴之时只顾泄愤,这会儿晓得不合适了,要来补救,做梦。
反正她陆欢意不怕被议论。
周寅对着她背影,威胁的口吻道:“江大夫医者仁心,但等小桃伤好了,他还会容你赖在这医馆里头?到那时,你指望谁来护着你?”
论处境,周寅该更操心他自己才是。
显然今日摄政王对他的言行举止心存不满,否则不会当众替她撑腰了。
他已经丢了员外郎一职,若在王府按挠的活也干不下去,当真成了废人。
到那时,柳静姝没准跑得飞快,立马为自己另觅高枝。
陆欢意不知周寅有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,懒得同他多费口舌,径直去找小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