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欢意还没把话嚷嚷完,嘴被他用手死死捂住。
周寅青筋暴起,把她按在怀里很用力捂她口鼻,全然不顾她还能不能呼吸。
“唔!唔!”
小桃眼睁睁看着这一幕,看着小姐在姑爷怀里拼命挣扎,心急的想出手阻拦,翻个身却从担架上猛地扑摔下来。
这声闷响,引得周寅转眸去看,手劲稍松。
陆欢意趁机从他怀里挣出来,向小桃扑进去,坐在地上把人搂进怀里。
“你有没有事?有没有事?”
她不知不觉中泪流满面,声音害怕得发抖,心好像被一只无形大手紧紧攥着,攥得生疼。
人已经伤成这样了,怎还经得起这一摔?
小桃倚靠在她怀里,冲她绽开个宽慰的笑容。
“不疼,小姐别哭……”
陆欢意紧紧抱着这丫头,冲着周寅撕心裂肺喊道:“滚开啊!”
她整个身子抖得跟打筛似的,仿佛随时要发疯。
若救不活怀里的姑娘,她可能要拿砍刀来跟周寅拼个你死我活。
她从最初的盼与他一刀两断,到之后盼他身败名裂,从未有现在这样一刻,如此盼着周寅去死。
年轻的郎中提着药箱挤进来。
“这是济世堂,不是你们杀人害命的地方,再拦着治病我就报官!”
周寅不屑一顾。
“报官?你知道本官是谁?京兆府的张大人与我……”
“周大人,这位郎中姓江,是佳禾郡主的入幕宾。”有人小声提醒他。
周寅顿了顿,正色看这位郎中。
“江临川?”
佳禾郡主乃是誉王之女,郡主三天两头来医馆特地看一位俊俏郎中的风艳事,许多人都有耳闻。
这位郎中便是江临川。
周寅终于退了一步,不再阻拦。
是郡主的人,他惹不起。
江临川对着小桃蹲下身,皱着眉头捞起她手腕,几根手指并着搭在她腕上。
陆欢意不敢惊扰,等到结束听脉才说:“多谢。”
分明是万分感激,却说不出过多的话来。
小桃握住陆欢意的手,奄奄一息道:“小姐,我不苦的,哪怕就这样去了,至少在小姐身边这些年,我都是享福的……”
这会儿有人能给医治已算天无绝人之路,但小桃浑身都疼,疼得她觉得很难再活下来。
“没到交托遗言的地步,”江临川给她口中塞了颗丸子,气定神闲道,“命还长着。”
得了这话,陆欢意的心放下大半,小桃也精神了些。
江临川忙碌了一个多个时辰。
止血,正骨,检查有没有致命的伤。
终于很确定的告诉她们:“放心吧,没有大碍。”
陆欢意忙把自己头上最值钱的簪子取下来。
“出门着急没带银钱,这个您收着。”
江临川也没同她客气,大大方方地收下,叮嘱道:“就让这姑娘今夜住在医馆里,有什么我也好及时应对。”
陆欢意觉得这簪子花得太值了。
不仅买来小桃的命,还能买一夜安稳。
方才虽然紧迫,她也听到了“郡主的入目幕宾”这话,周寅不敢对江临川的病人造次,住在这里确实要安心许多。
厢房都在医馆后头,虽简陋,但打扫的都很干净,清清爽爽的。
等小桃安稳躺在厢房里头,陆欢意出去买些吃的,在医馆门口被叫住。
“陆欢意,”周寅晦涩不明的看着她,“我们很久没好好说话了。”
陆欢意目不斜视的往最近的粥铺摊子去。
理智告诉她,这会儿别跟他对着干比较好,有些事不是靠僵持能达到目的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