往外冲。
动作太急,带倒了旁边一个摆放着维生素软糖的旋转货架。
花花绿绿的瓶子哗啦啦滚落一地,发出刺耳的噪音。
“哎!
小心!”
店员在后面惊呼。
我顾不上道歉,也顾不上弯腰去捡。
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:离开这里!
立刻!
马上!
逃离这令人窒息的空间,逃离那刺耳吼叫的余音,逃离林晚最后那个僵硬的背影!
那背影里蕴含的东西,比咖啡馆里那冰冷的“你是哪位”更让我心惊胆战,像一把生锈的钝刀,在缓慢地、更深地割裂着什么。
我踉跄着冲出药店大门。
深秋的寒风像无数冰针,瞬间刺透单薄的衣衫,激得我浑身剧颤。
街道上依旧车水马龙,霓虹闪烁,城市的巨大轰鸣声再次包裹了我。
我漫无目的地走着,比之前更加失魂落魄。
药盒尖锐的棱角硌着掌心,提醒着我刚才发生的一切并非幻觉。
那个男人的吼叫声,林晚绷紧又瞬间塌陷的背影,像两幅狰狞的画面,不断在脑海里交替闪现、重叠。
她过得不好。
那个屏保照片上灿烂的笑容,那依偎的姿态,原来只是表象。
华丽袍子下,爬满了怎样的虱子?
那个在高中冬天把热水分给我、说我嘴唇“像颗葡萄”的女孩,那个眼神像淬了冰的小刀子、敢把脏外套甩在霸凌者脸上的女孩……她去哪里了?
那个男人是谁?
她为什么要忍受这样的吼叫?
巨大的困惑和一种近乎尖锐的怜悯,像藤蔓一样缠绕上心脏,与之前被彻底否定的痛苦和愤怒绞缠在一起,形成一种更加复杂、更加苦涩、更加令人窒息的洪流。
愤怒没有消失,只是被这突如其来的、窥见的一角真实狠狠冲击,变得混乱而茫然。
她遗忘了我,否定了我们共同的过去,这伤害是真实的,痛彻心扉。
可她现在……似乎也困在某种令人窒息的泥沼里,被另一个声音粗暴地驱赶着,如同当年在高中被围困的我。
我走到一个公交站台。
冰冷的金属长椅空无一人。
广告灯箱惨白的光打在脸上。
我终于支撑不住,脱力般地跌坐在长椅上。
身体里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干了,只剩下无尽的寒冷和疲惫。
摊开手心,那盒被捏得变形的白色止痛片静静躺在掌心,旁边是几枚沾着汗水和一点点血迹的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