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钱孙连忙整理了一下衣襟，努力做出最恭敬的姿态，眼神却依旧带着迷离和痛楚：
“弟子…弟子赵钱孙。身世飘零，命途多舛，幸得师尊垂怜…弟子…弟子定不负师尊再造之恩…”说着眼圈又有点红。
王翠花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，认真道：“弟子王翠花。师尊，我认为名字只是一个代号，建议启用更科学的编号系统，
比如根据入门顺序和灵根属性编码为：A1-金李铁柱，B1-水木赵钱孙，C1-未知变异我…”
“停。”
陈鱼用一个字终结了王翠花的编号提案。她懒洋洋地靠回躺椅，随手把桃核丢进旁边的灵土里，那里瞬间冒出一株嫩绿的小桃苗，目光在三人身上扫过。
“铁柱，”她看向敦实少年，“喜欢喊‘高见’？”
李铁柱用力点头：“是！师尊！弟子觉得师尊之言，字字珠玑，句句高见！必须大声喊出来！”
“嗯。”陈鱼点点头，随手从旁边桃树上折下一根光秃秃的细枝条，丢给他，
“拿着。以后每天，对着秘境东边的瀑布喊，什么时候能喊得瀑布倒流三尺，什么时候算入门。”
李铁柱接过枝条，一脸茫然：
“啊？喊…喊瀑布倒流？”这跟他想象的修炼不一样啊！不应该是打坐练气、御剑飞行吗？
陈鱼打了个哈欠：
“声音也是力。喊，就是练。倒流三尺，力便成了。”她的话玄之又玄，但眼神却笃定，仿佛在说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。
李铁柱虽然完全不懂，但对师尊的盲目崇拜让他立刻精神抖擞，握紧枝条，对着东边方向，气沉丹田，一声怒吼：
“师尊——！高见——！！！”声浪滚滚，震落桃花无数。他开始了他的“瀑布倒流”大业。
“赵钱孙，”陈鱼的目光转向沉浸式戏精少年。
赵钱孙立刻挺直腰板，眼神带着献祭般的虔诚：“弟子在！”
陈鱼指了指旁边地上被玄烬龙威震落的一大片桃花瓣：
“把这些花瓣，按颜色深浅，从粉到白，一片片排整齐。排不好，不许吃饭。”
赵钱孙一愣：
“排…花瓣？”这又是什么古怪修行？但随即，他脑中灵光一闪，恍然大悟，泪光闪烁：
“师尊！弟子明白了！您是要弟子在这枯燥的排序中，体会人生的无常与色彩的渐变，感悟大道至简的真谛吗？
您是在磨砺弟子的心性，让弟子学会在平凡中寻找…啊！”他话没说完，一片桃花瓣精准地飞过来，贴在了他喋喋不休的嘴上。
“安静。排。”陈鱼言简意赅，闭上了眼睛。世界瞬间清净了不少。
赵钱孙委屈巴巴地拿下花瓣，看着满地凌乱的花瓣，又看看闭目养神的师尊，终于闭上了嘴，开始认命地、一片一片地拾捡、排列，眼神依旧忧郁，仿佛在整理自己破碎的心。
最后，她看向拿着炭笔和树皮、眼巴巴望着她的王翠花。
“翠花。”
“在！师尊！”王翠花立刻站得笔直。
陈鱼指了指旁边那条飘着花瓣的小溪：“去。数清楚，一炷香内，有多少片花瓣流过你面前那块石头。数错一片，从头再来。”
王翠花眼睛瞬间亮了，如同被授予了诺贝尔奖课题：
“计数！动态流体中离散物质的统计！变量包括流速、花瓣密度、大小分布、随机扰动…太棒了！师尊！您是在训练弟子的观察力、计算力和对混沌系统的理解吗？
弟子保证完成任务！”她立刻冲到溪边，找好观测点，掏出炭笔和树皮，全神贯注地盯着水面，嘴里开始无声地快速计数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