数据深渊在完美运行。
他的意识被永恒地钉死在那三分钟的炼狱里,一遍遍经历那毁灭性的一刻。
复仇完成了。
一丝微弱的、几乎难以察觉的电流声在死寂的房间里响起。
沈钧头顶那爆发出猩红光芒的神经接口,其表面突然浮现出细密的、蛛网般的黑色裂纹。
紧接着,“啪”一声轻响,如同烛芯爆裂。
那猩红的光芒骤然熄灭了一小块。
随即,更多的裂纹蔓延开来,更多的光斑熄灭。
几缕极细微的、带着焦糊味的青烟,从接口的缝隙里袅袅升起。
这价值连城的尖端设备,在数据深渊那庞大到恐怖的能量消耗下,正在不可逆转地烧毁、崩解。
这是物理层面的终结,配合着意识层面的永恒囚禁。
我看着那升起的青烟,看着沈钧那彻底空洞、只剩下永恒恐惧的血色瞳孔。
一种难以言喻的平静笼罩了我。
不是释然,不是满足,而是彻底的、冰冷的虚无。
就像一个长途跋涉的人,终于抵达了终点,却发现终点只是一片寸草不生的荒原。
身体深处涌起一股强烈的疲惫感,像沉重的淤泥,要把我拖入黑暗。
视野中央也开始被灰白的雪花侵蚀。
我努力地、艰难地移动着视线,越过沈钧那不断抽搐的身体,投向诊疗室那扇厚重的、紧闭的合金门。
门……开了吗?
还是我的眼睛出了问题?
视野里一片模糊的色块晃动。
好像有一个人影,就站在门口,逆着外面走廊的灯光,形成一个黑色的剪影。
那轮廓……有些熟悉?
肩膀的宽度,头部的形状……像……陈哲?
这个名字艰难地从记忆的泥沼中浮现出来,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粘稠感。
他来做什么?
来看望他“敬爱”的沈哥?
还是……终于嗅到了危险的气息?
我看不清他的表情。
视野里的雪花点太密集了。
只能看到他僵立在门口,一动不动,像一尊被瞬间冻结的雕像。
他看到了什么?
看到了沈钧在椅子上非人的抽搐和嘶嚎?
看到了全息投影里那永恒重复的撞击和死亡?
看到了我坐在地板上,像个失去灵魂的空壳?
时间仿佛凝固了几秒钟。
也可能只是我感知的错乱。
然后,那个模糊的剪影猛地动了一下!
如同受惊的野兽!
他没有任何犹豫,没有试图进来,没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