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桃猛地抬头,眼里全是惊惶,“您怎么知道?
大夫人给的药方里……千日红活血,你娘咳血,用这个是催命。”
我摸出袖中那张被阿桃塞进来的药方,“明日我让张妈去同福堂抓药,你且安心。”
阿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,“小姐,您方才在厅里喝的汤……我泼帕子上了。”
我吹灭烛火,“睡吧,明日有得忙。”
第二日辰时三刻,我扶着阿桃去正厅请太医。
“昨夜梦魇,心口总发慌。”
我攥着帕子递给老夫人,“怕是那碗参汤……”太医院的王太医捏着帕子的手猛抖,“这帕子上有断魂草残渣!”
厅里炸开一片抽气声。
周氏的脸白得像纸,“不可能!
我亲自盯着厨房熬的汤——嫂嫂急什么?”
我倚着椅背,“不如让太医去查查厨房,看看是谁在汤里下了毒?”
周氏的指甲掐进掌心,我余光瞥见贾容昭靠在廊柱上,唇角勾了勾。
直到暮色漫进院子,贾容昭才掀了我的盖头。
红绸滑下时,他眼里的病色淡了些,“这冲喜……我早盼了三年。”
我盯着他喉间未擦净的血渍,“世子盼的,是有人替你挡刀?”
“挡刀的人多了。”
他伸手替我理了理被盖头压乱的鬓发,指腹擦过我耳垂,“但只有你,敢把毒汤泼在帕子上。”
阿桃端着药进来时,他已经走了。
我捧着药碗吹凉,阿桃突然说:“小姐,昨日您让我收在绣房的冬衣,今日该取回来了。”
我顿了顿,“明日去。”
绣房的门闩,该是锈了吧?
2第二天阿桃掀开门帘时,我正对着铜镜别银簪。
“小姐,该去绣房取冬衣了。”
她把棉斗篷给我披上,“昨儿您说要给世子爷添件夹袄,可不能误了。”
路过西跨院时,几个粗使婆子的嚼舌声撞进耳朵。
“柳姨娘的小丫鬟昨儿夜里没回房?”
“说是跟着去佛堂送供果,回来路上就没影了。
柳姨娘急得直哭,说那丫头打小跟着她,断不会自己跑……”阿桃攥了攥我袖口,我没吱声。
绣房在东厢,推开门时门闩“吱呀”一声——果然锈得厉害。
小翠正蹲在樟木箱前叠帕子,见我们进来,手一抖,帕子“啪”地掉地上。
她弯腰去捡,我瞥见帕子角染着墨渍,颜色乌糟糟的,不像是普通墨迹。
“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