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上,贾容昭靠在我的肩上直喘气。
“今日之后,”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一样,“再没有人敢轻视你了。”
我望着车外倒退的灯笼,轻声说道:“他们不是怕我,是怕你知道得太多了。”
他突然抓住我的手按在他的胸口。
他的心跳透过层层锦缎传了过来,烫得我的指尖直发抖。
“阿清,”他的喉结动了动,“那口枯井,挖到陈文书的骸骨了。”
夜里起风了。
我倚在窗前望着月亮,听见府外有脚步声——是禁军换岗的声音。
灯笼的光透过窗纸,把影子拉得长长的。
阿桃端着药进来的时候,轻声说道:“娘子,门口多了十队禁军。”
我捏着银镯笑了。
原身要是知道,她坠井的那口枯井,不仅藏着侯府的秘密,还能让害她的人,一步步掉进自己挖的坑里……风卷着几片雪花扑打在窗户上。
我听见远处传来了梆子声——三更了。
侯府的夜晚,从来没有这么安静过。
可我知道,这安静的背后,正翻涌着更凶猛的浪涛。
10我盯着窗外那排禁军的灯笼看了三日。
大夫人房里的沈嬷嬷每日要去她那儿三回,每次出来时袖口都鼓鼓囊囊。
昨夜我趴在后窗,看见两辆青布马车摸黑进了粮仓,车轮压过积雪的声音比猫步还轻——侯府的粮车向来天亮才卸米。
“阿桃,”我捏着帕子绞了绞,“去城东药铺替我取两副安神膏。”
小丫头眨眨眼,立刻拔高声音应:“娘子昨儿说夜里总醒,这药铺的安神膏最是管用!”
我裹上斗篷出门时,特意让车夫绕了半条街。
等马车拐进巷口,我掀开帘子跳下去,踩着雪往侯府后墙溜。
粮仓的门虚掩着,两辆青布车正往巷子里挪。
我贴着墙根跟了半里地,拐过卖糖葫芦的摊子,听见前头有人压着嗓子说话。
“大夫人那边安排妥当了,宫里的人也联络上。”
我脚步顿住。
这声音——像锈了的刀刮铁板,是李副将!
三年前老侯爷战死,他的副将名单里明明白白写着李全战死沙场。
可此刻他就站在巷子里,月光照得他脸上那道刀疤泛着青:“等风头过了,调三千边军扮作商队混进京城,到时候……”我后背的冷汗浸透了中衣。
指尖掐进掌心,转身要退,却踩碎了脚边半块冰。
“谁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