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女主角分别是苏晚陆明远的其他类型小说《他刚成为状元,却要休妻和离小说结局》,由网络作家“陈无念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我是修炼千年的月见草化形的精怪。化形后,我为了报恩,嫁给凡人。他成为状元后,带回来一个小郡主。回来还没几天,他要跟我和离。1我叫苏晚,是长在月下的一株草,修炼了不知多少年月,才得了这副人形。陆明远,是我的夫君。当年我还是一株刚能感知外界的月见草,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差点将我连根拔起,是他,一个路过的少年,用他单薄的衣衫为我挡了片刻风雨。那点恩情,还有他清澈担忧的眼神,便在我心里生了根,发了芽。后来,他成了我的夫君,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。我一直以为,日子会这样平淡又温暖地过下去。他读书,我就在月下为他煮茶,悄悄凝聚一点点花露,化在茶水里,助他提神醒脑。他总说我的茶格外香,喝了神清气爽。看着他眼里的光,我就满足了。那时的月光,落在他身上,也...
《他刚成为状元,却要休妻和离小说结局》精彩片段
我是修炼千年的月见草化形的精怪。
化形后,我为了报恩,嫁给凡人。
他成为状元后,带回来一个小郡主。
回来还没几天,他要跟我和离。
1我叫苏晚,是长在月下的一株草,修炼了不知多少年月,才得了这副人形。
陆明远,是我的夫君。
当年我还是一株刚能感知外界的月见草,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差点将我连根拔起,是他,一个路过的少年,用他单薄的衣衫为我挡了片刻风雨。
那点恩情,还有他清澈担忧的眼神,便在我心里生了根,发了芽。
后来,他成了我的夫君,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。
我一直以为,日子会这样平淡又温暖地过下去。
他读书,我就在月下为他煮茶,悄悄凝聚一点点花露,化在茶水里,助他提神醒脑。
他总说我的茶格外香,喝了神清气爽。
看着他眼里的光,我就满足了。
那时的月光,落在他身上,也落在我心里,都是暖的。
直到那一天。
锣鼓喧天,他回来了,骑着高头大马,穿着大红状元袍,风光无限。
我挤在人群里,心砰砰跳着,等他看我一眼。
他看到了,眼神却像被烫到一样,飞快地移开,落在他身边那个娇俏玲珑的少女身上。
那少女,便是赵婉儿,一位郡主。
她像只雀儿一样依偎在陆明远身边,声音甜得发腻:“明远哥哥,这就是你家吗?
那位姐姐……就是你常提起的苏晚姐姐吧?”
她歪着头看我,笑容天真无邪,眼底却藏着针。
陆明远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:“婉儿,别闹。
晚儿……这是我路上结识的……婉儿郡主。”
郡主?
我的心猛地一沉。
陆明远看她的眼神,是我从未见过的复杂,有讨好,有惶恐,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迷恋。
我的小院,因为这位郡主的驾临,瞬间变得逼仄又陌生。
她带来的侍女趾高气扬,仿佛她们才是主人。
2平静的日子没过两天。
一个新月如钩的夜晚,月光暗淡,我也感觉浑身乏力。
陆明远走进了我的小屋,手里捏着一张纸。
他不敢看我的眼睛,声音干涩:“晚儿……我们……和离吧。”
我像被雷劈中,僵在原地,血液都冷了。
“为……为什么?”
我的声音在抖。
“性情不合……”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,“婉儿她……身份尊贵,
住在我们这简陋之地,恐有损清誉,惹人闲话……”就在这时,阿离像一道火红的影子冲了进来。
她是我在山里捡到的小狐妖,修炼时间短,还不能完全化形,但已能口吐人言,性子泼辣。
她指着陆明远的鼻子就骂:“陆明远!
你放屁!
什么性情不合?
当年是谁天天喝我姐姐用精血凝聚的花露茶才考上状元的?
你那榆木脑袋,没有姐姐的花露滋养,能开窍?
现在攀上高枝了,就想把我姐姐一脚踹开?
你良心被狗吃了!”
花露的事被捅破,陆明远的脸瞬间涨红,恼羞成怒:“阿离!
休得胡言!”
他下意识想把休书塞回去。
赵婉儿不知何时也来了,倚在门边,一脸惊吓:“明远哥哥,阿离妹妹好凶啊!
苏姐姐,你快劝劝她,别为了我伤了和气……明远哥哥也是为姐姐名声着想……”她说着说着,眼圈就红了,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。
陆明远看着赵婉儿泫然欲泣的样子,又看看愤怒的阿离和脸色惨白的我,烦躁地把休书胡乱塞进袖中。
“罢了罢了!
这事……容后再议!”
他几乎是落荒而逃,留下赵婉儿对我露出一个胜利者般的、转瞬即逝的冷笑。
阿离气得浑身发抖,紧紧抱住我冰凉的手:“姐姐!
你看清了吗?
他就是个白眼狼!
那郡主更是个蛇蝎心肠的狐狸精!”
我看着窗外那弯黯淡的新月,想起了很久以前,也是这样的月夜,他苦读至深夜,我悄悄在他茶盏里滴入花露,他喝完,疲惫一扫而空,笑着握住我的手说:“晚儿,你真是我的福星。
等我金榜题名,定不负你。”
那时的掌心,多么温暖。
如今,只剩刺骨的寒。
3赵婉儿的“游戏”开始了。
第二天,她就天真烂漫地跑到我面前,拉着我的袖子撒娇:“苏姐姐,你的房间好漂亮啊!
窗户正对着月亮!
婉儿最喜欢看月亮了,可是我的房间好黑,我害怕……姐姐最疼婉儿了,我们换房间住几天好不好?
就几天!”
她眨着大眼睛,满脸恳求。
还没等我回答,她带来的两个侍女已经不由分说地开始帮我收拾东西。
我的衣物、我常看的书、我小心养护的几盆喜阴的兰草……被粗鲁地抱起,扔进了院子角落那间阴暗潮湿、终年不见阳光的杂物间。
灰尘
弥漫,霉味刺鼻。
陆明远就在旁边看着,一言不发。
赵婉儿欢天喜地地搬进了我的房间。
那晚,她故意将窗户开得大大的,沐浴着清冷的月辉,对着院中站着的陆明远娇笑:“明远哥哥,你看今晚的月亮真美!
不过……”她皱了皱小巧的鼻子,“这月光好像没有苏姐姐身上的气息纯净呢?
姐姐是不是藏着什么宝贝月光呀?”
陆明远抬头看了看月亮,又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杂物间紧闭的门,眼神复杂,最终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声。
我蜷缩在杂物间冰冷的草席上,听着外面隐隐传来的笑语,身体因为失去了月华的滋养而阵阵发冷。
月光……我想起刚化形那会儿,懵懂无知,被山里的精怪欺负,是他挺身而出,护在我身前。
月光洒在他青涩却坚定的侧脸上,他对我说:“别怕,以后我保护你。”
少年的承诺,在月下闪闪发光。
如今,保护我的人,亲手将我推进了黑暗。
4赵婉儿似乎特别喜欢“亲近”我。
这天,她端着一个调色盘,里面是浓稠的墨汁,蹦蹦跳跳地跑来找我:“苏姐姐!
婉儿想学画画!
姐姐教教婉儿好不好?”
她笑得一脸无害。
我心里警铃大作,下意识想避开。
就在她靠近我的瞬间,她像是被自己的裙摆绊了一下,惊呼一声,整个人向前扑倒!
那满满一盘墨汁,不偏不倚,兜头盖脸地泼在了我身上!
浓黑、粘腻、带着刺鼻气味的墨汁瞬间浸透了我素色的衣裙,顺着我的脖颈往下流。
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喉咙,月见草妖的本性让我对污秽之物极度排斥,脸色瞬间惨白如纸。
“啊!
姐姐对不起!
对不起!”
赵婉儿自己身上倒是干干净净,她手忙脚乱地想用手帕帮我擦,却把墨迹抹得更开,她眼圈一红,泪水说来就来,“我不是故意的!
姐姐……姐姐你脸色好难看,是不是生婉儿的气了?
婉儿好笨……”陆明远闻声赶来,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:赵婉儿哭得梨花带雨,满手墨渍,而我浑身漆黑,狼狈不堪地站着,脸色苍白,眼神空洞。
“晚儿!
怎么回事?”
陆明远皱眉,语气带着责备。
赵婉儿立刻扑进他怀里,抽噎着:“明远哥哥……都怪我笨手笨脚……弄脏了姐姐的衣服……姐姐肯定讨
厌死我了……”她哭得肩膀一耸一耸,好不可怜。
陆明远心疼地拍着她的背,看向我时,眼神只剩下不耐和烦躁:“婉儿又不是故意的!
一件衣服而已,脏了就洗,你摆脸色给谁看?
吓到婉儿了!”
他的责备像冰冷的刀子扎进我心里。
墨汁的冰冷和粘腻紧紧贴着皮肤,那令人作呕的气息挥之不去。
我却想起了另一件衣服。
那年冬天特别冷,他赶考在外,我熬夜为他缝制了一件厚实的棉袍。
手指被针扎了无数次,但我甘之如饴。
他收到后,紧紧抱着那件袍子,说:“晚儿,这衣裳真暖和,穿着它,就像你在抱着我。”
那时他眼中的感动和珍惜,那么真切。
如今,一件沾满墨汁的旧衣,在他眼里,抵不过赵婉儿一滴虚假的眼泪。
5赵婉儿的“游戏”越来越过分。
这天,她兴致勃勃地提议:“明远哥哥,苏姐姐,我们玩捉迷藏吧!
可有趣了!”
她不由分说地拉着我和陆明远。
她“好心”地把我引到后院那个废弃的、用来堆放陈年杂物的小地窖口。
“姐姐,这里最隐蔽了!
婉儿保证找不到你!
你快藏好!”
她笑得甜美,眼神却闪烁着恶毒的光。
地窖里漆黑一片,散发着浓重的霉味和尘土气,空气污浊得几乎无法呼吸。
我刚一进去,身后就传来咔哒一声轻响,门被从外面锁上了!
“苏姐姐藏好啦!
明远哥哥,我们快去找!
看谁先找到!”
赵婉儿清脆的声音带着恶意的兴奋,渐渐远去。
黑暗瞬间吞噬了我。
我拍打着厚重的木门,呼喊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,却传不出去。
今天是新月,是我妖力最弱的时候!
这污浊、窒息、绝对的黑暗,对月见草妖来说是致命的折磨。
我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,身体的力量像被抽干,意识也开始模糊。
无数的爬虫在角落窸窣作响,甚至爬过我的脚背……就在我快要支撑不住,陷入昏迷时,地窖的门被一股大力猛地撞开!
刺眼的光线涌入,阿离小小的身影冲了进来,带着哭腔:“姐姐!
姐姐你怎么样?”
她扶起虚脱的我,愤怒地瞪着闻声赶来的陆明远和一脸惊讶的赵婉儿。
<“陆明远!
你是瞎了还是聋了?
她这是要把我姐姐活活闷死在这里!
这是谋杀!”
阿
离的眼睛因为愤怒变得血红。
陆明远看到我奄奄一息、满身灰尘的狼狈样子,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和愧疚。
但赵婉儿立刻拽住他的袖子,委屈地扁着嘴:“阿离妹妹,你怎么能这么说我?
我只是……只是玩得太开心,忘记姐姐还在地窖里了……姐姐,你没事吧?
都怪我不好……”她说着又要掉眼泪。
陆明远那点愧疚瞬间被赵婉儿的眼泪冲散了,他沉下脸对阿离呵斥:“住口!
婉儿只是贪玩忘了时间!
什么谋杀,休得胡言乱语!”
他看向我的眼神,只剩下烦躁和不耐烦,“不是没事吗?
大惊小怪!”
阿离气得浑身发抖,扶着我,狠狠地剜了他们一眼。
冰冷的空气涌入肺腑,我剧烈地咳嗽着,在阿离的搀扶下,艰难地回到杂物间。
意识模糊间,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雨夜。
暴雨倾盆,雷电交加,刚化形的我瑟瑟发抖地躲在岩石下,是他,陆明远,不顾自己被淋透,脱下外衫为我遮住风雨,把我护在怀里,轻声安慰:“别怕,雨很快就停了。”
那时的怀抱,是我唯一的避风港。
如今,他亲手将我锁进了比那场暴雨更可怕的深渊。
**6**我的玉兔“雪团儿”,是我在这冰冷沈家唯一的慰藉。
它通体雪白,眼睛像红宝石,总爱在月夜依偎在我脚边。
这天,赵婉儿又在逗弄它。
她抱着雪团儿在厨房附近转悠,那里烧着滚烫的开水。
“哎呀,小兔子真可爱!”
她咯咯笑着,手指却暗中用力掐着雪团儿。
雪团儿吃痛挣扎。
就在这时,赵婉儿手一滑,雪团儿小小的身体被她失手抛进了那滚烫的沸水桶里!
“吱!”
一声凄厉到极致的惨叫划破空气!
“啊!”
赵婉儿同时发出惊恐的尖叫,猛地后退,正好撞进闻声赶来的陆明远怀里。
“砚哥哥!
兔子!
兔子它抓我!
它自己跳进去的!
吓死我了!
好可怕!”
她紧紧抓着陆明远的衣襟,身体瑟瑟发抖,脸色惨白,眼泪说来就来。
我疯了一样扑过去,不顾滚烫的水汽,徒手想把雪团儿捞出来。
可是太迟了。
雪团儿小小的身体在沸水中翻滚了一下,瞬间没了声息,原本雪白的皮毛变得焦黑一片。
我颤抖着手,将它湿淋淋、滚烫又冰冷的小身体捧出来,心像被生生剜掉了
一块,痛得无法呼吸。
陆明远搂着受惊的赵婉儿,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:“不怕不怕,一只畜生而已,死了就死了,没伤到你就好。”
他看都没看我和雪团儿的尸体一眼,转头对我冷冷地说,语气里满是厌烦:“以后别养这些脏东西!
吓到婉儿了!”
脏东西?
我抱着雪团儿冰冷僵硬的小身体,浑身都在颤抖。
泪水模糊了视线,却流不下来。
我看着他,看着依偎在他怀里、嘴角勾起一抹得意冷笑的赵婉儿,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崩塌。
雪团儿……我想起它刚来的时候,那么小,那么软。
是陆明远从集市上买回来送给我的。
他说:“晚儿,我看你一个人闷,让它陪陪你。
它像你一样,干干净净的。”
他那时笑着,把雪白的小兔子放进我怀里。
我抱着它,心里像灌了蜜。
他说我像它一样干净。
如今,在他眼里,它成了脏东西,而我……又算什么呢?
最后一点寄托和温暖,被他们以如此残忍的方式,碾碎了。
7雪团儿的死,抽走了我最后一丝生气。
我像一具行尸走肉,整日待在阴暗的杂物间里,对着雪团儿留下的一小撮绒毛发呆。
阿离守着我,寸步不离,小脸上满是担忧和愤怒。
这天夜里,赵婉儿突然病倒了。
她躺在我的旧房间里,脸色苍白,呼吸微弱,一副随时要断气的模样。
陆明远急得团团转,请来了赵婉儿带来的一个老御医。
那御医装模作样地把了脉,摇头晃脑,最后沉重地说:“郡主这是沾染了此地不洁的阴秽之气,邪祟入体啊!
必须用至阴至纯、凝聚了月华精魄的灵物做药引,方可救命!”
“是何灵物?
先生快说!”
陆明远急切地问。
御医捋着胡须,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杂物间的方向:“此物……唯有与月华同源的精怪心头之物……比如,月见草妖的心头花露!
此乃其生命本源,蕴含最精纯的月魄精华,定能驱散邪祟!”
“心头花露?”
陆明远脸色一变,显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。
他猛地看向我这边,眼神剧烈挣扎。
就在这时,床上的赵婉儿悠悠转醒,气若游丝。
她看到我,费力地伸出手,抓住我的手腕,冰凉刺骨。
她眼中含泪,声音断断续续:“苏姐姐……别……别听他的……那东西……
是要姐姐的命才能取的……婉儿……婉儿不要了……不能连累姐姐……让我死了吧……”她说着,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,无比凄楚。
“婉儿!
别说傻话!”
陆明远扑到床边,心疼得无以复加。
他猛地转过头,几步冲到杂物间门口,噗通一声跪在了我面前!
“晚儿!”
他仰头看着我,声泪俱下,“求你了!
救救婉儿!
她是无辜的!
她若死了,我也活不下去!
我知道你能救!
看在我们多年夫妻情分上,看在我当年救过你的份上!
救救她!
只要你救她,我什么都答应你!
休书我立刻撕掉!
我们好好过日子!
晚儿!”
他哭得情真意切,字字泣血。
婆婆李氏、兄嫂沈松夫妇仿佛也在我耳边聒噪:“苏晚!
郡主待你不薄啊!
你怎能见死不救?”
“就是!
你难道真要看着明远伤心死吗?”
“姐姐!
不要!”
阿离尖叫着扑过来,挡在我身前,指着陆明远和床上的赵婉儿,厉声嘶吼,“陆明远!
你睁开眼看看!
她在演戏!
她就是要逼死姐姐!
她早就知道取心头花露姐姐会死!
这是谋杀!
姐姐别信他!
他骗你的!”
陆明远却像没听见阿离的话,只是死死盯着我,眼神里充满了哀求,还有一丝不容拒绝的逼迫:“晚儿!
求你了!
救救婉儿!
救救我!”
他一遍遍重复着,像催命的符咒。
我看着眼前这个跪地哀求的男人。
他的眼泪,他的誓言,他口中的夫妻情分和救命之恩。
多么讽刺啊。
我想起了我们成亲的那晚。
红烛高燃,他掀开我的盖头,眼中是纯粹的喜悦和温柔。
他握着我的手,一字一句地说:“晚儿,我陆明远此生,绝不负你。
执子之手,与子偕老。”
那时的誓言,在摇曳的烛光下,那么庄重,那么滚烫。
如今,这誓言成了他索要我性命的枷锁。
心头花露……那是我的命。
他明明知道。
为了赵婉儿,他还是要。
8世界仿佛安静了。
陆明远的哭求声,阿离的怒骂声,赵婉儿虚弱的啜泣声,都变得遥远而模糊。
我看着窗外,新月只剩下一道极细的银钩,几乎看不见。
这是我妖力最弱的时候。
也好。
“好。”
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,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,“你要的,我给你。”
陆明远眼中瞬间爆发出狂喜:“晚
儿!
你答应了?!”
我没有看他。
目光穿过他,看向那弯残月。
嘴角,缓缓勾起一个凄绝到极致的弧度。
救命之恩……陆明远,今日,我便用这条命,还给你。
从此,两不相欠。
无视阿离撕心裂肺的哭喊:“姐姐!
不要啊!”
我缓缓抬起手,指尖凝聚起最后残存的一丝妖力。
那光芒微弱,却带着决绝的死气。
没有丝毫犹豫,我将指尖狠狠刺向自己的心口!
一股无法形容的剧痛瞬间席卷全身!
比黑暗更绝望,比污秽更恶心。
仿佛灵魂被硬生生撕裂!
一滴璀璨得如同天上星辰、却又萦绕着浓郁死气的液体,缓缓从我心口剥离出来,我的心头花露。
它悬浮在空中,散发着纯净又诡异的月华光芒。
随着花露离体,我感觉全身的力气、温度、甚至生命,都在飞速流逝。
身体像失去了水分的月见草,迅速枯萎、干瘪、变得透明。
视线开始模糊,陆明远狂喜的脸,赵婉儿期待的眼神,阿离绝望的泪眼……都变得扭曲。
“晚儿……”陆明远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什么,脸上的喜色僵住,伸出手想抓住什么。
太迟了。
我的身体,在陆明远惊骇的目光和阿离凄厉的哭喊声中,化作无数细微的光点尘埃,飘散在冰冷的空气里。
最后残留的感知,是身上那件素色的衣裙,无力地飘落在地,沾染了心口处一点刺目的、迅速晕开的暗红。
结束了。
陆明远,你的救命之恩,我还清了。
9我的意识并没有消散。
仿佛一股巨大的吸力,将我从虚无中拉扯回来。
我以一种奇特的视角悬浮在房间上空,看着下面的一切。
轻飘飘的,没有实体。
我死了。
真的死了。
用我的命,还了他的恩。
心口的位置空荡荡的,只有一片冰冷的死寂。
我看到地上那件染血的素衣,看到阿离抱着它哭得撕心裂肺。
我看到陆明远怔怔地站在那里,脸色惨白,眼神空洞地看着我消散的地方,嘴唇哆嗦着,似乎还没从巨大的冲击中回神。
然后,我看到床上的赵婉儿猛地坐了起来!
脸上哪还有半点病容?
苍白?
虚弱?
荡然无存!
取而代之的是无法抑制的狂喜和贪婪!
她眼中闪烁着精光,一把抓向空中那颗悬浮的、属于我的心,心头花露!
“哈哈哈!
成了!
这贱人
终于死了!”
她尖锐刺耳的笑声充满了恶毒和得意,紧紧攥着那滴花露,像捧着绝世珍宝。
她对着呆若木鸡的陆明远炫耀,声音因为兴奋而拔高:“明远哥哥!
快看!
有了它,我会永远比你记忆里那个村妇更美!
更年轻!
永远都是!
哈哈!
她总算识相,自己把命交出来了!”
字字句句,如同淬毒的冰锥,狠狠扎进我虚无的灵魂!
原来……原来她根本就没病!
一切都是假的!
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!
她就是要我的命!
要我的心头花露!
而陆明远……他知道吗?
我猛地看向陆明远。
陆明远像是被赵婉儿的狂笑惊醒。
他怔怔地看着地上那件染血的素衣,又看看赵婉儿手中璀璨的花露,再看看空气中尚未完全消散的、属于我的点点荧光……他的脸上,先是巨大的震惊,然后是迟来的恐惧,最后……竟然浮现出一种如释重负的、扭曲的复杂表情?
他甚至没有质问赵婉儿一句!
“明远哥哥,这下好了,”赵婉儿得意洋洋地依偎过去,声音甜得发腻,“碍事的终于没了,以后你就是我的驸马了!
我们……陆明远!
赵婉儿!
你们不得好死!”
阿离抱着我的血衣,小小的身体爆发出冲天的悲愤,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们,发出泣血的诅咒,“姐姐的命!
要你们百倍偿还!
我阿离在此立誓,与你们不共戴天!
你们这对狗男女,早就知道取心头花露姐姐会死!
你们就是合谋杀她的凶手!”
阿离的怒吼如同惊雷!
“合谋”两个字,像一把烧红的烙铁,狠狠烫在我的灵魂上!
我猛地看向陆明远!
他脸上那丝如释重负,瞬间变成了被戳穿的狼狈和惊惶!
他没有反驳!
没有斥责阿离胡说!
他只是下意识地想躲开我的……不,是躲开阿离那仿佛能穿透灵魂的愤怒目光!
他……知道!
他明明知道取心头花露我会死!
他跪在我面前,声泪俱下地求我,口口声声的夫妻情分、救命之恩……全都是假的!
都是骗我的!
只是为了配合赵婉儿演完这场戏,好让我心甘情愿地去死!
好让他能攀上郡主,做他的驸马爷!
巨大的欺骗感!
彻骨的背叛!
还有那被利用到死、连最后一点价值都被榨干的屈辱!
“啊!”
一股无法形容的怨毒和暴
怒,如同沉寂万年的火山,从我灵魂深处轰然爆发!
不!
我不甘心!
我不能这样死去!
我不能让这对豺狼虎豹逍遥快活!
我要他们偿命!
要他们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!
窗外,那轮清冷的残月,仿佛感应到我滔天的怨恨,瞬间被染成一片刺目的、粘稠的血红色!
粘稠的血色月光穿透屋顶,如同实质的怨气洪流,疯狂地涌入我的灵魂!
在陆明远和赵婉儿骤然惊骇的目光中,在阿离悲愤的注视下,那血色的月光与从我灵魂深处喷涌而出的无尽怨气疯狂汇聚、缠绕!
一个身影在血光中迅速凝聚成形!
白发如霜雪般狂舞,双眸赤红如血,流淌下粘稠的血泪!
原本清丽的面容变得妖异而冰冷,周身缠绕着实质般的血色怨气与冰冷的月华之力!
那是我,苏晚,却再也不是那个温顺隐忍的月见草妖!
我是被欺骗、被背叛、被榨干最后价值后,从地狱爬回来索命的厉鬼!
新生的厉鬼之我,血红的眼瞳瞬间锁定了赵婉儿手中那滴属于我的心血,以及她脸上那尚未褪去的得意和陆明远眼中那深入骨髓的恐惧!
滔天的杀意,如同实质的寒冰,瞬间冻结了整个房间!
空气都仿佛凝固了!
10“啊!
鬼!
鬼啊!”
赵婉儿脸上的得意瞬间被无边的恐惧取代!
她看着厉鬼状态的我,吓得魂飞魄散!
她唯一的念头就是吞下那滴心头花露!
传说中精怪的心头之物能带来力量?
她不管了!
她猛地将花露塞向自己的口中!
“不!
婉儿!”
陆明远下意识地惊恐大喊。
然而,已经太晚了!
就在那滴璀璨的心头花露触及赵婉儿嘴唇的刹那!
嗤啦!
花露骤然变形!
它不再是温润的液体,而是化作无数根带着倒刺的、闪烁着冰冷寒光的荆棘!
这些荆棘像有生命般,疯狂地钻入赵婉儿的喉咙、口腔!
“呃……嗬嗬……”赵婉儿的眼睛猛地瞪大到极限,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难以置信!
她双手死死抓向自己的脖子,想要把那些荆棘扯出来!
但荆棘在她体内疯狂生长、穿刺!
更恐怖的是,在血色月光的照耀下,她那原本娇嫩如花的皮肤,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松弛、起皱、布满褐色的斑点!
曾经明亮的眼睛迅速浑浊凹陷,乌黑的秀发变得干枯灰白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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