妹妹留学花光我积蓄时,我在办公室吐了血。
确诊晚期胃癌的那天,她在朋友圈炫耀新买的奢侈品包。
我默默咽下止痛药,用最后的钱给她付了学费。
死后第三天,家人在灵堂嫌弃丧事浪费钱。
母亲盯着账簿抱怨:“早知道该送去便宜点的殡仪馆。”
妹妹则对着手机补妆:“哭久了好费粉底。”
直到邮差送来我生前寄出的胃癌诊断书。
纸页飘落,妹妹突然哭得撕心裂肺。
她疯狂撕扯那张昂贵的留学录取通知书:“我不去了哥!
你回来啊!”
母亲呆滞地把诊断书盖在妹妹撕碎的录取书上。
最后一行诊断日期:四个月前,正好是妹妹晒包的日子。
1.灵堂里,太安静了。
只有香烛燃烧时细碎的噼啪声,还有外面雨丝敲打棚顶的单调节奏,咚,咚,咚。
空气又闷又重,沉甸甸地压在胸口,浓得化不开的劣质香烛味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道。
这是城市最廉价的那种公共吊唁厅,墙壁粉刷得惨白,日光灯管挂在头顶,照得每个人脸上都没血色。
我躺在那儿,方匣子里头那个木质的盒子,是我这趟单程旅行的终点站。
终于不用疼了,意识轻飘飘浮在上空,冷眼瞧着。
这场景真是说不出的怪异。
没有嚎啕,没有撕裂般的不舍哭喊,连刻意装出来的压抑啜泣都稀稀拉拉。
几个稀疏的亲戚在门口小声客套几句,就匆匆离去。
黑压压的一小堆人聚在角落,是我那点可怜的同事——大多是新面孔,气氛尴尬得像块冰。
“哎哟,小王他……还这么年轻,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哪……”一个半秃的男人含含糊糊地叹着,那调子干瘪得厉害,眼睛却不受控制地瞄向手腕上的表。
旁边几个人跟着点头,眼神空洞地四处飘。
人情冷暖,我躺在这儿,反倒看得最分明。
母亲就在离我不远的账台旁坐着。
她似乎和那张磨损斑驳的木桌黏在了一起。
昏暗光线下,她那张被岁月和愁苦蚀刻得有些松弛的脸上没什么表情,只有眉间皱着两道深壑。
她干枯的手指死死按着一本硬壳记账簿,另一只手攥着支细杆铅笔,笔尖在纸页上刮出“沙沙”的声响,刺耳得要命,一遍遍敲打着漂浮在空中的我。
她在算账,算得无比精细。
每一个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