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踹醒阿福:“把去年收的那幅‘茶香满京’的字取出来,擦干净!”
阿福揉着眼:“干啥?”
“带宁公子去茶馆试新茶。”
我系紧围腰,“他写策论费脑子,得喝咱们满香楼的云雾毛尖——等他喝顺了口,往后文人雅士都得捧着银子来问:‘这茶,可是宁二公子常喝的?
’”阿福突然扒着窗户喊:“老板娘!
院门口有个穿粉裙子的!”
我探头往外看。
晨雾里站着个姑娘,梳着双螺髻,手里攥着帕子,眼尾红得像刚哭过。
“阿砚哥哥——”她喊了一声,声音软得能滴出水,“柔儿找你找得好苦。”
我手底下的算盘“当啷”掉在地上。
苏柔?
绿茶杀回来了我弯腰捡算盘,指节捏得发白。
粉裙子的影子罩下来,苏柔的帕子扫过宁砚手背——他没躲。
“阿砚哥哥。”
她声音发颤,“柔儿昨夜在定北侯府翻到你从前送的纸鸢,才知你病得这样重......”我直起身子,算盘珠子硌得掌心疼:“苏小姐这是来认门?
宁二夫人的院子,可没贴’前未婚妻欢迎进‘的告示。
“她睫毛一抖,眼泪啪嗒掉在宁砚青灰袖口上:“姐姐误会了,柔儿就是......就是怕阿砚哥哥咳得睡不着,带了西域的止咳蜜膏......”我盯着那锦盒。
盒盖上雕着并蒂莲,和宁砚婚书里画的一模一样——当年退婚时,这姑娘可是把婚书撕成了碎片。
“宁二公子的药,轮不到外人置喙。”
我伸手要接,苏柔却往宁砚怀里送得更近:“阿砚哥哥,你尝尝?
柔儿亲手熬的......“宁砚突然咳嗽起来。
他攥着帕子抵唇,指节泛青,却还是伸手接了锦盒:“谢苏小姐。”
我喉咙发紧。
昨夜里他还说“撑不过春闱”,此刻倒有力气接前未婚妻的东西了?
阿福在我身后扯我袖子:“老板娘,咱回屋?
这女人身上香得冲,像勾栏里的......““阿福。”
我打断他,笑得比茶盏里的糖霜还甜,“去把我那套翡翠茶盏擦了。”
又转头看宁砚,“宁公子不是说想试云雾毛尖?
我在茶馆等你。
“我转身往院外走,鞋底碾过青石板缝里的青苔。
背后传来苏柔细细的抽噎:“阿砚哥哥,你从前最疼柔儿......”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