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气。
篮球馆的看台上,再也没有那个攥着廉价饮料、紧张注视他的身影。
他以为她会哭,会闹,会纠缠。
他连打发她的台词都想好了,带着施舍般的怜悯。
可她只是平静地、彻底地、像橡皮擦一样把自己从他的世界里抹去了。
那句“还挺无聊的”像一句魔咒,时不时在他脑海里回响,带着冰冷的嘲讽,让他心底莫名地窝火。
然后是空落。
习惯了身边总有那么一个安静的存在,像影子,不张扬,却总是在那里。
习惯了她递过来的、字迹工整得可怕的课堂笔记;习惯了训练结束后,看台上那个固定的位置;甚至习惯了看她因为一道难题而微微蹙起的眉头……当她彻底消失,他才惊觉,那些习惯像空气一样,平时毫无所觉,失去时却让人窒息。
真正的裂痕,出现在一次深夜。
一场暴雨后的高烧毫无预兆地袭来。
陆时谦体质一向极好,那次却病得昏昏沉沉,没人照顾,他突然想起了之前生病的时候。
家里空无一人,朋友都去通宵庆祝某个比赛胜利了。
他浑身滚烫,头痛欲裂,喉咙干得冒烟,连下床倒杯水的力气都没有。
意识模糊中,他感觉有人进来,动作很轻。
微凉的手指覆上他的额头,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。
然后,是拧毛巾的声音,温热的毛巾轻柔地擦拭着他滚烫的脸颊和脖颈。
有人把他扶起来一点,杯沿凑到干裂的唇边,温热的水流小心地喂进来。
他想睁眼,眼皮却沉重如山。
只模糊地闻到一股淡淡的、干净的皂角香,不是他身边任何一个女生惯用的香水味。
那双手很凉,动作却异常温柔耐心,一遍遍地换着毛巾,喂着水,甚至在他难受得蜷缩起来时,轻轻拍着他的背,像哄一个不安的孩子。
不知过了多久,他沉沉睡去。
第二天醒来,烧退了,桌上放着一杯温水和几粒退烧药,旁边还有一张字条,只有一行工整清秀的字:“医生说按时吃药,多休息。
——张静怡”。
家里空无一人,仿佛昨夜那温柔的照料只是一场高烧中的幻觉。
他捏着那张纸条,看着那熟悉的字迹,第一次觉得心脏某个角落,被一种陌生的、酸涩的暖流击中。
他想起她总是默默出现在他需要的时候。
当他为某个作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