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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天后,女儿哭着跑回来,手里拿着一块电视机的塑料外壳碎片。
“爸爸,我们的电视机死了!”
“我在垃圾堆里找到它的尸体了!”
她把那块碎片塞到我手里,上面画着一个不成形的小人,旁边歪歪扭扭地写着:爸爸。
那天晚上,我偷偷跑到废品站。
在垃圾堆里,把被拆得七零八落的电视机外壳,一片一片地捡了回来。
我把它们藏在床下,藏了很多年。
直到我们搬进新家,才连同那些不堪的岁月,一起扔掉。
这些事,小我琴都知道。
这是我们共同熬过的苦。
可这些苦,在“秀兰”这个名字面前,都变得轻飘飘的,不值一提。
我烦躁地合上铁皮盒子。
线索断了。
这些老物件,只能证明我曾经多么努力地爱这个家。
却无法证明,我的爱里,没有杂质。
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,母亲又犯病了。
她半夜突然冲进我的房间,一把掀开我的被子。
“起来!
快起来!”
她拽着我的胳膊,力气大得惊人。
“干什么,妈!”
我被她吓了一跳。
小琴也惊醒了,连忙打开床头灯。
灯光下,母亲双眼赤红,头发散乱,像一个复仇的女鬼。
“下雨了!”
“你爸的腿!
你爸的腿要疼了!”
她一边喊,一边拖着我往外走。
“快去给他送被子!
再晚就来不及了!”
我爸?
我爸已经去世十年了。
因为当年在工厂的工伤,一到阴雨天,他的腿就疼得钻心。
“妈,你糊涂了,爸已经不在了。”
小琴在一旁焦急地说。
“胡说!”
母亲猛地回头,狠狠地瞪着她。
“你这个女人是谁?
为什么睡在我儿子的床上?”
“你是那个叫秀兰的狐狸精派来的吗!”
“你想害死我们全家!”
她突然挣脱我,疯了一样朝小琴扑过去。
“我打死你这个扫把星!”
“啊!”
小琴尖叫一声,被她推倒在地。
我的血,瞬间冲上了头顶。
我冲过去,一把抱住状若疯狂的母亲。
“妈!
你清醒一点!”
“她是你儿媳妇!
是小琴啊!”
母亲在我怀里拼命挣扎,又踢又咬。
“你放开我!
你这个假货!”
“你跟她是一伙的!”
“你们都想害死建军!”
就在这时,她突然安静了下来。
她抬起头,呆呆地看着我。
眼神里,有一闪而过的清明。
那是一种极其残忍的清明。
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