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一秒地过去,我的心也一点点地沉入谷底。
凌晨三点,我的手机响了。
是派出所打来的。
“请问是陈建军先生吗?”
“你母亲找到了。”
我悬着的心,终于落回了一半。
“她在哪?
她还好吗?”
电话那头的警察沉默了一下。
“情况……有点复杂。”
“她在城郊的一家纺织厂门口被发现的。”
“那家厂子已经倒闭很多年了。”
“她一直坐在厂门口的石阶上,谁问她都不说话,就抱着一个铁皮盒子,嘴里念叨着要等人。”
纺织厂?
我心里咯噔一下。
“等谁?”
“一个叫……秀兰的女人。”
又是秀兰!
这个名字像一个诅咒,阴魂不散。
我赶到派出所。
母亲正坐在一张长椅上,身上披着警察的外套。
她看起来很平静,只是抱着那个铁皮盒子,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。
看到我,她没有任何反应。
仿佛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。
我走过去,在她身边蹲下。
“妈,我来接你回家了。”
她没理我。
我试图去拿她怀里的盒子。
“骗子!
别碰我的东西!”
她突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,尖叫起来,把盒子抱得更紧了。
我只好作罢。
办完手续,我带着母亲走出派出所。
小琴和女儿在门口等着。
一夜未眠,她们的脸色都很难看。
小琴看到母亲,想上前扶她,却被母亲狠狠地瞪了一眼。
“离我儿子远点,狐狸精。”
小琴的身体僵住了。
我叹了口气,把母亲扶上车。
回家的路上,一路无话。
车里的气氛,比西伯利亚的寒流还要冷。
到家后,我把母亲安顿好。
她一沾床就睡着了,也许是真的累了。
我走出房间,看到小琴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。
她没有开灯,黑暗将她的身影吞噬。
我走过去,在她身边坐下。
“小琴。”
她没有回应。
“对不起。”
我说。
“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?”
她的声音很冷,像冰。
“我不该跟你吵架。”
“你只是吵架吗,陈建军?”
她突然转过头,死死地盯着我,“你是不是觉得我们都是傻子?”
“你妈为了那个女人,半夜从医院跑出去,跑到几十里外的废工厂等她!”
“你现在还敢跟我说,你不认识她?”
“我真的不认识!”
我几乎是在咆哮。
“那你告诉我,为什么是纺织厂!
为什么!”
我愣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