儿也好奇地凑了过去。
客厅里，只剩下纸张翻动的声音。
时间过得异常缓慢。
我看着小琴的脸色，从疑惑，到震惊，再到煞白。
最后，她猛地合上日记，抬起头，死死地盯着我。
她的眼神，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。
“陈建军。”
“你真行啊。”
她的声音在发抖。
“你不仅有个白月光，你还为了她，忘了她。”
“你用忘了她的方式，保护了我们的婚姻，也保护了你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尊心。”
“你好伟大啊！”
她站起来，抓起桌上的日记，狠狠地朝我脸上砸来。
“你现在把这个东西拿回来是什么意思？”
“是想告诉我，你当年选了我，是委屈了你自己吗？”
“还是想让我感谢你，感谢你忘了她，才给了我一个完整的家？”
日记本的硬角，砸在我的额头上，生疼。
可我没有躲。
“不是的，小琴……你闭嘴！”
她歇斯底里地喊道，“我不想听！”
女儿被吓坏了，拉着她的胳膊。
“妈，你冷静点……我怎么冷静！”
小琴甩开女儿的手，“你爸心里藏了个人，藏了二十多年！
你让我怎么冷静！”
“我不是故意的……”我喃喃地说，“我是真的忘了……忘了？”
小琴冷笑一声，“陈建军，你忘性可真大啊。”
“你忘了你爸工伤，是谁替他扛下了整个家？”
“你忘了你女儿学费不够，是谁卖了结婚的电视？”
“你忘了我爸住院，是谁用自行车驼了他三百天？”
“你怎么就偏偏，把这个女人忘了？”
她的每一句质问，都像一把重锤，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。
是啊，我为什么会忘了？
那么多苦难的记忆，我都刻在骨子里。
为什么偏偏忘了这段，可能是我人生中，唯一一段不那么光彩的“艳遇”？
我不知道。
我的大脑像一团被搅乱的浆糊。
就在这时，母亲的房门开了。
她被我们的争吵声惊醒了。
她看着我们，眼神里充满了困惑。
然后，她的目光，落在了掉在地上的那本日记上。
她走过去，颤颤巍巍地弯腰，捡起了日记。
她翻开，看了看。
然后，她抬起头，看着我。
这一次，她的眼神里，没有了之前的疯癫和混乱。
取而代之的，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，深沉的悲哀。
她指着我，对小琴说：“你别怪他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