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种近乎孤注一掷的疯狂。
他手中握着一个酒壶,壶口还残留着未干的酒液。
他看着我,目光锐利如刀,仿佛要将我整个人从里到外剖开。
“你……”我刚吐出一个字。
他猛地将手中的酒壶狠狠掼在地上!
“啪嚓——!”
一声刺耳的碎裂声炸开!
瓷片四溅,浓烈的酒液瞬间在地毯上洇开一大片深色的、如同血迹般的痕迹。
这突如其来的巨响让我浑身一颤,下意识地后退半步。
他却一步上前!
动作快如鬼魅,带着浓重的酒气和一种不顾一切的决绝!
我们之间的距离瞬间被拉近到呼吸可闻!
他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腕!
力道之大,几乎要将我的腕骨捏碎!
那滚烫的温度和巨大的力量透过嫁衣的布料传来,带着一种毁灭性的压迫感。
“看着我!”
他低吼出声,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,带着浓重的酒意和一种积压了太久、濒临爆发的火山般的痛苦。
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死死锁住我,里面燃烧着熊熊火焰,“看清楚!
朕的皇后!”
他刻意加重了“皇后”二字,带着一种残忍的自嘲和尖锐的讽刺。
话音未落,他另一只空着的手猛地抓住自己锦袍的前襟!
“嘶啦——!”
一声令人牙酸的裂帛声!
华贵的锦缎在他蛮横的力量下如同脆弱的薄纸,被硬生生从领口撕开,直裂到腰腹!
烛火猛烈地跳跃了一下。
我所有的挣扎、所有的质问、所有的屈辱,在这一刻,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击中,瞬间凝固!
我的目光,如同被最恶毒的诅咒钉住,死死地、无法移动分毫地,定在了他赤裸的胸膛之上!
就在心脏下方,紧贴着心口的位置!
一道狰狞的、深褐色的、如同巨大蜈蚣盘踞的箭疤!
那疤痕的形状、位置、甚至边缘那极其特殊的、因处理不当而留下的增生扭曲……与我记忆深处、七年前雁回谷风雪中,亲手为沈辞处理的那道致命箭伤……分毫不差!
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倒流、凝固。
耳边呼啸的风雪声,战马的嘶鸣,士兵的哀嚎,箭矢破空的尖啸……还有沈辞倒在我怀中时,那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最后一句话……所有的声音,所有的画面,排山倒海般席卷而来,瞬间将我淹没!
“啊——!”
一声无法抑制的、破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