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七日后,仓促得如同儿戏。
这七日,于我如同凌迟。
承露殿成了禁地,再无人能轻易靠近。
萧烬如同人间蒸发,除了必要的谈判场合,再未露面。
只有一次深夜,我批阅奏章至头晕眼花,推开窗想透口气,恍惚间似乎瞥见对面宫苑最高的摘星楼飞檐上,立着一道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孤寂黑影。
那身影遥遥望着紫宸殿的方向,一动不动,仿佛一尊凝固的雕像。
寒风吹动他宽大的袍袖,猎猎作响。
是错觉吗?
还是……他?
未及细看,一阵风卷着雪沫子迷了眼,再睁开时,那飞檐之上,已是空空如也。
只有呼啸的风声,在宫墙间穿梭呜咽。
大婚之日,终究还是来了。
整个帝京被一层厚厚的、虚假的喜庆红色覆盖。
从宫门到承露殿,红毯铺地,锦帐高悬,礼乐喧嚣震天,掩盖不住那弥漫在空气中的、令人作呕的屈辱和剑拔弩张的紧张。
我穿着繁复沉重的皇后嫁衣,凤冠霞帔,金线绣成的凤凰在烛光下流光溢彩,却沉重得如同枷锁。
每一步,都踏在虚浮的红毯上,踏在无数大梁子民或悲愤、或麻木、或绝望的目光之上。
承露殿内,红烛高烧,映得满室红光,却透着一股死寂的暖意。
厚重的殿门在身后缓缓关闭,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喧嚣和窥探。
殿内只剩下我和他。
他背对着我,站在巨大的雕花窗棂前,身影被窗外透进的清冷月光拉得长长的,投在猩红的地毯上,显得格外孤绝。
他依旧穿着象征北胤权柄的玄色锦袍,并未换上婚服,只有腰间象征性地系了一条刺目的红绸。
空气凝滞得如同胶水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甸甸的阻力。
浓重的酒气弥漫在空气中,混杂着龙涎香清冽又霸道的气息,形成一种令人眩晕的窒息感。
我一步一步走向他,沉重的凤冠珠翠随着步伐发出细微的碰撞声,在这死寂的殿内清晰得刺耳。
嫁衣宽大的裙摆拂过冰冷的地面,无声无息。
他缓缓转过身。
烛光和月光交织在他脸上,一半明亮,一半隐于深邃的阴影之中。
那张酷似沈辞的脸,此刻没有任何表情,眼神却深得像不见底的寒潭,里面翻涌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、极其复杂的情绪——浓烈的、压抑的痛苦,深沉的绝望,还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