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痕的右脚踝上。
那眼神里的暖意被某种冰冷的审视和躁动的焦虑所取代,像是扫描一个出现了潜在危险的瑕疵品。
“伤口……”她会突然开口,声音里没了哄诱,只剩下一种机械的平淡,像是在念一份观察报告单,“还是疼得厉害?”
不待我回答,甚至不看我因疼痛而扭曲抽搐的表情,她冰冷的手指会直接摁上我肋下的宽大绷带处,指尖透过纱布用力往下按压!
“呃啊——!”
我身体瞬间弓起,冷汗如瀑!
绷带下的剧痛如同尖刺被狠狠砸入骨髓!
铁链被猝然扯动,发出刺耳的哗啦巨响!
她会持续按压着那片致命痛点,几秒?
十几秒?
时间在无边的痛楚中被无限拉长。
直到我痛到眼前发黑,只剩下喉头嗬嗬的破风箱般的喘息,连呻吟的力气都耗尽时,她的指压才骤然松开。
然后,她会倾身过来,冰冷的呼吸喷在我的耳廓,声音低沉而平滑,像是毒蛇滑过草地:“真没用。”
尾音甚至带着一点怜悯似的叹息。
这种难以预测的冰火两极的切换,比纯粹的酷刑更摧残神经。
我必须时刻绷紧每一根弦,在温存中等待骤然降临的惩戒,在暴虐后迎接那随时可能伪装的温柔安抚。
如同在高空钢索上行走,永远不知道哪一步会踏空坠入深渊。
这天,她端着一盘食物进来——一小块松软的、散发着诱人奶油香气的草莓蛋糕,旁边还配了一杯清澈的温水——至少从外表看是这样。
蛋糕顶端鲜红的草莓瓣水灵剔透,如同一滴滴凝固的鲜血。
“张嘴。”
她用餐叉小心地挑起一小块沾着鲜奶油和草莓酱的蛋糕,笑容温婉,语气哄诱,“你喜欢的。”
我极度虚弱,几乎无法集中精力思考,胃部因她那些“特制滋补汤”而持续痉挛着。
抗拒地闭上眼,扭开头。
动作凝滞了。
餐叉悬停在半空,沾染着粘稠酱汁的草莓摇摇欲坠。
空气似乎瞬间冻结。
“为什么不吃?”
她的声音还是那么柔和,但我眼皮下的神经却瞬间绷紧。
那只拿着餐叉的纤手,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的手,此刻手背上清晰的青筋正一根根、如同挣扎的蓝色蚯蚓般缓缓暴突浮现出来!
细微的骨节摩擦声在死寂中清晰可闻。
“……不吃……就永远不好了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