响,在雨夜里显得格外惊心。
接着是第二脚,第三脚……鞋跟断了,脚踝传来钻心的疼,我浑然不觉,像个失去痛觉的疯子,只知道机械地撞击着这扇隔绝了生路的门。
门,终于猛地向内拉开了一道缝。
客厅里暖昧昏黄的光线流淌出来,像打开了另一个世界。
一股混合着廉价香水、酒精和某种糜烂气息的味道扑面而来,熏得人头晕。
门口站着个女人。
年轻,脸蛋儿画得精致,身上松松垮垮地套着一件真丝睡衣。
那面料,那柔滑的浅杏色,那领口熟悉的刺绣暗纹——是我省吃俭用几个月才咬牙买下的生日礼物!
此刻,它像一块肮脏的裹尸布,覆在另一个女人身上。
她慵懒地倚着门框,像打量一件碍眼的垃圾,目光滑过我浑身湿透、狼狈不堪的样子,最后落在我怀里抽搐的小小身体上,嘴角竟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、饶有兴味的弧度。
然后,她开口了,声音又软又媚,带着刚刚被滋润过的餍足,每一个字都淬着剧毒:“哟,姐姐,这么大雨还往外跑啊?
啧,真可怜。”
她抬手,慢悠悠地拂过身上那件属于我的真丝睡衣,动作充满了炫耀和占有,“不过……”她拉长了调子,眼神像吐着信子的毒蛇,死死缠住我,“你的床……睡着可真舒服呢。”
“轰——!”
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彻底炸开了。
不是愤怒,不是悲伤,是瞬间将一切焚烧殆尽的空白。
怀里的念念还在抽搐,小小的身体在我臂弯里无助地弹动。
门内,陈明趿拉着拖鞋的脚步声正懒洋洋地靠近,伴随着不耐烦的嘟囔:“不会真是她吧烦死了……”所有的声音都远去了,只剩下尖锐的耳鸣。
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动作的,身体里爆发出从未有过的、野兽般的力量。
抱着念念,我像一头发狂的母狮,猛地撞开那个挡在门口、穿着我睡衣的女人,狠狠将她撞得踉跄着跌倒在玄关冰冷的地砖上!
“啊——!”
女人尖利的叫声刺破空气。
我视而不见,充耳不闻。
眼睛里只有那个穿着睡袍、从卧室方向探出头来的陈明。
他脸上那点残存的睡意和被打扰的不悦,在看到我、看到我怀里的念念时,瞬间凝固,随即被一种混合着惊愕和厌烦的表情取代。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