间错愕、继而暴怒扭曲的脸,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穿透空气,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平静,“就这三万块,留着给你买副便宜棺材吧。
我林晚,就算带着念念饿死街头,也绝不沾你一分肮脏钱!”
说完,我不再看他那副令人作呕的嘴脸,也懒得理会他气急败坏的咆哮和莉莉尖锐的指责,拿起属于我的那份离婚证,转身就走。
红色的封皮握在手里,轻飘飘的,却像烧红的烙铁,烫得掌心发疼。
走出民政局大门,外面刺眼的阳光晃得人一阵眩晕。
我深吸一口气,空气里残留的雨腥味钻入鼻腔。
结束了。
终于结束了。
身体里绷紧的那根弦骤然断裂,一股巨大的疲惫和虚脱感排山倒海般袭来,几乎让我站立不稳。
就在这时,一辆线条流畅、通体漆黑的宾利慕尚,如同静默的深海巨兽,悄无声息地滑到我面前,稳稳停下。
锃亮的车身在阳光下反射出冷冽的光泽,与周遭的嘈杂格格不入。
后座车窗缓缓降下。
一张棱角分明、气质矜贵的脸映入眼帘。
是周屿。
他穿着剪裁完美的深色西装,没有打领带,衬衫领口随意地解开一粒扣子,透着一股内敛的掌控感。
他深邃的目光越过车窗,落在我身上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。
“林小姐,”他开口,声音低沉悦耳,如同大提琴的弦音,“上车吗?
顺路。”
<顺路?
这巧合未免太刻意。
我捏紧了手里那本薄薄的离婚证,指尖用力到泛白。
阳光刺在眼皮上,一阵酸胀。
周围似乎安静了一瞬,连民政局门口那几对吵闹的怨侣都投来了好奇的目光。
我没有立刻回答。
身后,陈明那标志性的、带着酒气烟味和狂妄自大的嗓音正由远及近,像破锣一样划破了这份短暂的沉寂:“哟呵!
我说是谁呢!
这不是我们周总吗?”
陈明搂着莉莉,大摇大摆地走过来,脸上挂着夸张的、油腻腻的假笑,眼神却像淬了毒的钩子,死死盯住周屿的车,又扫向我,充满了鄙夷和自以为是的了然,“怎么?
周总这是……专程来接我们林大美女的?”
他故意把“林大美女”四个字咬得极重,充满了下流的暗示。
莉莉也立刻配合地发出“咯咯”的娇笑声,眼神在我和周屿之间来回逡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