臂,声音恢复了正常的音量,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和依赖:“屿,这里空气不太好,我们走吧?”
周屿的眼底,清晰地掠过一丝激赏的笑意。
他微微颔首,姿态从容地带着我转身,墨绿色的巨大裙摆划出一个优雅而决绝的弧度,像女王巡视完毕,留下身后一片狼藉的战场和无数震惊的视线。
我们径直穿过鸦雀无声的人群,走向宴会厅的另一端。
所过之处,人群自动分开,目光复杂地追随着我们,有惊叹,有敬畏,有探究,唯独没有了之前的轻视。
身后,传来陈明压抑到极致、终于爆发出来的、野兽般的低吼,随即是莉莉带着哭腔的惊呼和拉扯声,以及周围人更加响亮的议论和毫不掩饰的嗤笑。
那些声音,如同最美妙的背景音乐。
走到相对安静的露台区域,夜风带着凉意拂面而来。
璀璨的城市夜景在脚下铺陈开。
我长长地、无声地吁出一口气,身体深处那根绷了太久的弦,终于彻底松弛下来。
刚才泼酒时那股冰冷的快意退去,留下一种巨大的、近乎虚脱的平静。
周屿松开我的手,倚在冰凉的玻璃栏杆上,侧头看我。
月光和远处的霓虹落在他深邃的轮廓上,柔和了冷硬的线条。
“痛快了?”
他问,声音里带着一丝了然的笑意。
我望着远处流动的光河,没有立刻回答。
过了片刻,才轻轻“嗯”了一声。
痛快吗?
当然。
但更多的,是一种尘埃落定后的空旷感。
那些压在心口的巨石,那些日夜啃噬的屈辱,似乎都随着那杯泼出去的酒,暂时消散了。
“他刚才那样子,”周屿低笑了一声,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,“像条被踩了尾巴的丧家犬。”
我扯了扯嘴角,算是回应。
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下方酒店入口的环形车道,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被两个保安推搡着,踉踉跄跄地冲下台阶,狼狈地摔倒在湿漉漉的地面上。
是陈明。
他挣扎着爬起来,对着酒店大门的方向挥舞着拳头,似乎在咆哮着什么,却被保安强硬地驱赶开,最后失魂落魄地钻进一辆出租车,消失在夜色里。
心中再无波澜。
“走吧,”周屿直起身,“好戏才刚开场。
明天,还有份‘大礼’等着他签收。”
他眼中闪烁着洞悉一切、掌控全局的冷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