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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清晨,我是在一阵近乎疯狂的拍门声和歇斯底里的咆哮中惊醒的。
那声音穿透了高级公寓厚重的门板,带着一种穷途末路的绝望和疯狂。
“林晚!
开门!
林晚你这个贱人!
你给我滚出来!
我知道你在里面!
开门——!”
是陈明。
我披上晨袍,走到门边的可视对讲屏幕前。
屏幕上,陈明那张脸扭曲变形,眼窝深陷,布满红血丝,头发凌乱得像鸡窝,身上的西装皱巴巴的,沾着不明的污渍。
一夜之间,他仿佛老了十岁,彻底褪去了那层虚假的成功人士皮囊,露出了内里的败絮和不堪。
“林晚!
你出来!
你他妈给我解释清楚!
你跟周屿到底什么时候勾搭上的?
是不是早就给我戴绿帽子了?
啊?!”
他一边疯狂地拍打着门,一边嘶吼,唾沫星子喷在摄像头上,“还有!
是不是你们搞的鬼?
是不是?!
我的公司!
我的钱!
全没了!
全没了!
莉莉那个贱人卷了钱跑了!
税务局的人现在就在我公司查账!
是不是你们!
是不是你们这对狗男女害我?!”
他吼叫着,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恐惧而剧烈地颤抖,最后竟双腿一软,“噗通”一声跪在了冰冷的走廊地砖上!
他双手撑着地面,像条濒死的狗一样喘着粗气,抬起头,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摄像头,里面充满了怨毒、绝望,还有一丝……可笑的、摇尾乞怜般的哀求?
“晚晚……晚晚我错了!
我真的错了!”
他突然变脸,声音带上了哭腔,涕泪横流,对着摄像头拼命磕头,额头撞击地面的声音沉闷而清晰,“是我混蛋!
是我对不起你!
看在念念的份上!
看在孩子需要一个爸爸的份上!
你原谅我!
我们复婚吧!
求求你!
我们复婚!
我以后一定好好对你和念念!
晚晚……求你了!
只有你能救我了!
只有你能跟周屿说上话!
让他高抬贵手!
晚晚……”那副卑躬屈膝、摇尾乞怜的丑态,与昨日宴会厅里那个对我极尽羞辱的男人判若两人。
巨大的讽刺感让我胃里一阵翻涌。
我没有开门,也没有回应。
只是冷冷地看着屏幕里那场荒诞的独角戏。
就在这时,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。
周屿不知何时已经起身,换上了一身剪裁利落的深灰色家居服,手里端着一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