己微薄的工资里挤出钱来资助他、只为他能重返校园的少年。
如今,他西装革履地站在这里,用我为他铺就的未来,来亲手摧毁我的现在。
“沈总监。”
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用最职业化的口吻回应,“您刚到任,可能对项目的背景和我们团队的实际情况还不够了解。
报告中的每一个数据,都有详实的支撑,如果您需要……我需要的是结果,不是解释。”
他毫不留情地打断我,将那份报告轻飘飘地扔在桌上,“我给你三天时间,重做一份方案。
如果还是这种水平,林经理,我会建议人事部,重新评估你的岗位价值。”
他的话,像一把淬毒的利刃,精准地刺入我的心脏。
我死死地攥着拳,指甲陷进掌心,用疼痛来维持最后的体面。
我看着他镜片后那双熟悉的眼睛,那里面曾有过迷茫、有过不甘、有过狼一样的狠劲,唯独没有过此刻的冰冷和……恨意。
是的,我从那片深潭里,捕捉到了一丝转瞬即逝的恨意。
为什么?
会议结束,人群散去,我像一尊雕塑,久久地站在原地。
我的助理小米小心翼翼地走过来,递给我一杯温水:“晚姐,你别往心里去,新官上任三把火,他就是想立威。”
我接过水杯,指尖的冰冷却丝毫没有缓解。
我不是没想过重逢。
在那些偶尔失眠的夜里,我曾幻想过,他或许已经大学毕业,在某个城市有了安稳的工作,娶妻生子。
也许有一天我们会在街角偶遇,他会带着一丝腼腆和感激,对我说一声,“林晚姐,谢谢你。”
我甚至想过,他也可能混得不好,再次陷入泥潭。
若真如此,只要他开口,我还是会帮他。
我设想过无数种可能,唯独没有眼前这一种。
他伪装成一个完美的陌生人,以一种碾压的姿态,君临我的世界。
他要的不是叙旧,是报复。
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,是一条银行的扣款短信。
是我每月固定给一个慈善机构的捐款,用来资助贫困学生。
这个习惯,我保持了十年。
从资助沈岸开始,就再也没有停过。
我看着那条短信,再抬头看向总监办公室那扇紧闭的门,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。
我养大了一只白眼狼。
不,比白眼狼更可怕。
他不是忘了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