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,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,像是在积聚最后的力量。
终于,那嘶哑、破碎的声音,艰难地挤了出来:“你……来晚了……”他的声音像是砂纸在摩擦生锈的铁皮,“表……擦不干净了……血……浸进去了……”他低头,神经质地用那块污秽的棉布,更加用力地去擦拭金表的表盘内侧,动作近乎癫狂。
“我让你放下!”
我再次厉喝,向前逼近一步。
“放下?”
老白猛地抬起头,枯槁的脸上竟然扯出一个极其怪诞、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,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暖意,只有无尽的悲凉和一种近乎疯狂的讥诮,“放下……给谁?
给你吗?
陈默?”
他不再看我,目光重新落回那块沾血的金表上,眼神变得异常空洞,像是在凝视一个深渊。
“你……只知道林涛是畜生……只知道我恨他入骨……”他喃喃自语,声音低得如同梦呓,“可你……知不知道……真正的恶魔……有时候……就睡在你身边?”
“你什么意思?”
我的心猛地一沉,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四肢百骸。
妹妹陈露苍白的面容不受控制地闪过脑海。
<“什么意思?”
老白重复着,缓缓地、极其缓慢地抬起了那只攥着金表的右手,将沾血的表盘内侧,颤抖着转向我。
昏黄的灯光下,那奢华的金色表盘内侧,靠近表冠的位置,赫然刻着两个极其纤细、却清晰无比、深深嵌入金属的字母——**CX**两个冰冷的、扭曲的字母,像两条带着毒牙的刻痕,狠狠扎进我的眼球!
CX!
陈雪!
我妹妹陈雪名字的缩写!
大脑“嗡”的一声,仿佛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!
眼前的一切——昏黄的灯光、老白扭曲的脸、那块沾血的奢华金表——瞬间旋转、模糊、失焦!
世界被剥离了声音和色彩,只剩下那两个字母在视野中心疯狂地放大、燃烧!
陈雪?
怎么可能?
那个从小跟在我身后,眼睛亮晶晶地喊着“哥,我长大了也要当警察”的陈雪?
那个在陈露惨死后哭到昏厥、发誓要亲手抓住凶手的陈雪?
那个……现在就在市局刑侦支队、前途无量的年轻刑警陈雪?!
荒谬!
这一定是老白的疯话!
是栽赃!
是绝望的攀咬!
“你胡说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