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窗户的噼啪声隐约传来。
我深吸一口气,冰冷的空气带着铁锈味灌入肺叶。
没有丝毫预警,我猛地抬起脚,用尽全身力气,狠狠踹向门锁的位置!
“砰——咔嚓!”
一声爆响!
腐朽的门锁和脆弱的门框应声撕裂!
木门带着凄厉的呻吟猛地向内弹开,撞在墙壁上,又反弹回来。
破门而入的巨响在狭窄的楼道里如同惊雷炸开。
屋内的景象瞬间撞入我的眼帘。
一盏低瓦数的白炽灯吊在屋顶,光线昏黄,无力地照亮着这间不足十平米、堆满杂物的陋室。
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廉价烟草味、陈年灰尘味,还有一种……极其刺鼻的化学溶剂气味。
老白就站在屋子中央那张唯一的旧木桌前。
他被破门的巨响惊得浑身一震,猛地转过身来。
那张枯槁的脸上瞬间褪尽了最后一丝血色,只剩下死灰般的惨白。
浑浊的瞳孔因极度的惊恐而骤然放大,死死地盯住我,又飞快地扫向我手中那黑洞洞的枪口。
他的右手,正死死地攥着一块东西!
一块在昏黄灯光下依旧折射出奢华、冰冷光泽的金表!
他的左手,则捏着一团浸透了某种暗红色液体的棉布!
他在擦表!
在擦那块表盘上沾染的、已经发黑凝固的血迹!
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。
屋外,雨水敲打着铁皮雨棚,发出单调而急促的鼓点。
屋内,刺鼻的溶剂气味混合着老白身上那股浓郁的烟草和衰老的气息,沉甸甸地压在胸口。
我手中的枪口,稳定地指向他,冰冷的金属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幽光。
老白枯瘦的身体僵立在桌边,像一截被雷劈中的朽木,唯有那只握着金表的手,在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,表链发出细碎而清晰的碰撞声。
他的眼神,从最初的极度惊恐,慢慢沉淀下来,变成一种认命般的、深不见底的绝望。
他看着我,又像是透过我,看向某个更遥远、更黑暗的虚空。
嘴唇剧烈地哆嗦着,几次张开,却只发出破风箱般嘶哑的喘息。
“白国栋!”
我厉声喝道,每一个字都像淬火的钢钉,“放下那块表!
双手抱头!
跪下!”
枪口纹丝不动,食指紧贴着冰冷的扳机护圈。
老白没有动。
他依旧死死攥着那块金表,仿佛那是他溺毙前唯一的浮木。
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