片狼藉的杂物堆。
没有声息。
不知过了多久,也许只有几秒,也许漫长如一个世纪。
我僵硬地弯下腰,指尖触碰到那块冰冷的金属。
金表的边缘还沾着一点暗红色的、粘稠的血迹。
我捏起它,指尖传来刺骨的寒意,沿着手臂迅速蔓延至全身。
表盘内侧,“CX”的刻痕清晰地映入眼帘,下方那几道细微的指甲抓痕,此刻看来,如同无声的控诉和挣扎。
老白最后那癫狂的控诉和惨笑,还在耳边疯狂回荡,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味。
陈雪……真正的凶手?
利用林涛顶罪……再毒杀灭口?
露露……也是她害死的?
荒谬!
这绝对是世上最恶毒、最荒谬的谎言!
可为什么……为什么握着这块表的手……抖得这么厉害?
为什么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,每一次跳动都带来窒息的疼痛?
为什么……露露葬礼上,陈雪那悲痛欲绝之下,一闪而过的、极其细微的……近乎空洞的眼神,此刻会如此清晰地浮现出来?
不!
我不信!
我要亲自去问她!
现在!
立刻!
4 血亲审判我猛地转身,像一头失控的野兽冲进冰冷的雨幕。
身后的废墟和死寂,如同一个巨大的、正在吞噬一切的黑色旋涡,被我狠狠甩开。
我发动汽车,引擎发出暴躁的咆哮,轮胎在湿滑的路面上疯狂打滑,溅起浑浊的水墙。
雨刮器疯了似的左右摇摆,前方被雨水模糊的世界忽明忽暗,如同我此刻混乱、濒临崩溃的脑海。
警笛?
不,不需要警笛。
这是家事。
是……我必须亲手撕开的真相。
车子粗暴地甩尾停在市局刑侦支队楼下。
我推开车门,雨水瞬间浇透全身,冰冷的寒意却压不住心头那团疯狂燃烧的、混杂着恐惧和愤怒的火焰。
我冲进大厅,值班的同事惊愕地看着我浑身湿透、失魂落魄的样子,想要开口询问,被我布满血丝、如同要吃人般的眼神硬生生堵了回去。
我无视所有的目光和可能的阻拦,直奔三楼的技术中队办公室。
走廊的灯光惨白刺眼,皮鞋踩在光滑的地砖上,发出空洞的回响,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己的心脏上。
技术中队办公室的门虚掩着。
我一把推开!
明亮的日光灯下,陈雪果然在。
她背对着门,坐在一台电脑前,身上还穿着笔挺